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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年底时,不少地方竟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象,跑得快的,都逃到山东,慢一点的,却被官府牢牢控制住,为了活命,不少人都卖身到当地女真人田庄,使得金国少之又少的自耕农再次大量流失,税源几近枯竭。完颜守绪日夜操劳煎熬,终于挺不住,病倒了,不得已,完颜守绪接受左相李蹊的建议,命户部侍郎张天纲为钦差大臣,来山东向女婿求援。
“那大家的意见呢?”
“那我呢?”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李思业急回头,却是完颜明珠站在门口,微微喘气,眼中却流露出无尽的喜悦,望着她的眼睛,李思业心中一热,两步上前,拉住她的手,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关好车门后,李思业方急问道:“出了什么事?”
“呜!—”一声长号,军船缓缓靠岸,数十名士兵推过一架高大的舷梯,和战船合扣,李思业又在船上走了一圈,仿佛要最后体验一下行船的滋味,摇摇头笑了笑,低头走出了船舱,熟悉的景色蓦然出现在眼前,墨绿色的高丽山上响起悠长的钟声,并升起袅袅的白烟。
李思业刚要出门,突然又想到一事,回头吩咐道:“你去给那张天纲打个招呼,让他想个台阶,我可不想跪接圣旨!”
李思业闻言点点头道:“和我想到一起去了,我考虑过,中都路迁安县的铁矿品位不错,能炼出我所需精铁,不妨和金国交换矿源。”
进了门,却见李秋宜躺在床上,笑吟吟地望着他,上下打量一下道:“菡姊,你看这家伙,去琉求不到一月,都晒成石炭了!”
“这倒有些难办?”李思业暗暗寻思道,他刚刚把陈米卖给了北蒙,尚不知山东的存粮还有多少,但不管怎么说,先回去和元好问商量商量。
回到地面的感觉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他跺了几下脚,心中才慢慢踏实下来,早有亲兵将雪影牵过来,李思业亲热地拍拍爱马的脸,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战马长嘶一声,以它特有的方式来回应久别后的重逢。
一句话提醒了李思业,再过半个月,可不就是新年么?家里好象还没有什么动静,他急忙回头寻了一圈问道:“明珠呢?怎不见她,这新年可须她来张罗。”
“谢总管大人心意,不过小女成婚时,明珠公主亲来祝贺,已经送过厚礼!属下倒不敢要双份了。”
赵菡和李秋宜对望一眼,赵菡笑道:“我们姊妹还有些体己话要说,你们两口子去别处亲热吧!”
李思业见他欲言又止,显然有话要说。便点点头,命将马车驶来,又给王文统使个眼色,王文统会意,也登上了马车。
“也好,人也是我们急需的,那张天纲现在住在哪里?”
赵菡走得乏了,先寻一张椅子坐下,喘几口气才道:“晒成什么样子倒没事,我就怕他新年前赶不回来。”
元好问也笑道:“我们想的是让朝廷解除流民限制令,不过这项要求不高,正好拿主公的铁矿添上。”
“主公去琉求期间,我们军机处已经会商过此事。”元好问欠身答道,相别不到一个月,他倒长胖了一些,李思业知道他定有了腹案,也不急问,反倒坐下来细品他的好茶。
“原来是这样,恭喜王司马得佳婿!”李思业想起当初王文统力保李檀,原来他们竟早有婚约,心中微微有些异样,不过又想起王文统的才能,便把此事轻轻搁在一边,笑道:“正巧!我从琉求带些土产来,送一些给你,全当是我的贺礼。”
数百名水军将士列队送别自己的主帅,刘整抢上前来,想说什么,却喃喃说不出口,李思业微微一笑道:“不一定要打仗,若你能将水师儿郎训练成出色的勇士,我一样会升你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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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现在走得动,来接接夫君,再晚些时候,我恐怕就和秋宜一样了,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李思业急命人将琉求带来的土产拿进屋来,并给她们讲自己去琉求的经过,说到大海日出的壮丽,二人眼中都露出欣然向往的神色,李思业大笑道:“等孩子大一点,我带全家出海,去逛他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