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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张扬拧了拧赵静的鼻子,这才去公用电话亭内给海兰回了电话。

    海兰的唇角带着戏谑的笑意,张扬却突然抱紧了她的娇躯,纵身从塔上跃下,海兰发出短促而惶恐的尖叫,然后抱紧了张扬的身子,耳边风声呼啸,张扬的手臂却在落下时准确无误的抓住飞檐的一角,稍稍停顿之后继续向下跃去,宛如一只飞檐走壁的灵猿。

    就在张扬准备放弃了的时候,海兰终于给他回了一个传呼:“我在鸿雁塔!”

    赵静率先发现了站在吉普车前的张扬,兴奋的挥了挥手,向他快步跑了过来。

    海兰抓住他的手腕:“今天是我的生日!”张扬这才明白海兰的情绪因何而低落,低下头在她的柔唇上轻吻了一记:“生日快乐!”

    张扬无奈的笑了笑,怎么说自己也多次帮助过她,可每次见到她,这丫头总摆出一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难道自己上辈子跟她有仇?

    安语晨对这座古牌坊很感兴趣,站在牌坊前拍了几张照片。不过这丫头十分奇怪,拍照的时候也卡着墨镜带着口罩,看得张扬很是纳闷。

    张扬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海兰黑长的睫毛垂了下去,将俏脸藏在披肩之中,牵着张扬的手向鸿雁塔走去。周围已经没有路人,张扬用力一牵,将海兰拥入自己的怀中,海兰的娇躯微微颤抖着,冰冷的俏脸贴在张扬温暖的面庞上,一颗冰冷的心在张扬的温暖下渐渐恢复了活力,她小声道:“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希望能够考上!”赵静自己显得没多少信心,她小声道:“我打算报考江城师范学院,二类本科。”

    海兰点了点头,她看出张扬情绪的变化,主动握住张扬的大手,用自己掌心的温度给他些许的安慰。

    张扬点了点头道:“安老请说!”

    海兰虽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一颗芳心禁不住怦怦乱跳,她不敢睁开眼睛,直到张扬的身躯停稳,她的双脚落在了实地,她才小心翼翼的睁开美眸。

    “打住啊,我告诉你,现在是高考关键的冲刺阶段,别整天没事就胡思乱想。”传呼忽然响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海兰打来的。

    “张扬!住手!”海兰脸色苍白的冲了过来死死抱住他的身体,张扬扬起的拳头停顿在半空中。

    这厮笑眯眯道:“你这么喜欢牌坊,不如劝你爷爷投资家乡,我也给你立一座!”

    安志远和张扬同时笑了起来,安语晨一张冷脸对着张扬道:“你笑什么?”

    赵静望着陈雪远走的背影笑道:“哥,你别生气啊,她就是这个脾气。”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趴在张扬耳旁小声道:“前两天海兰姐来我们学校采访了,看到我还专门问我的学习情况呢,哥,她真漂亮,是你女朋友吗?”

    安语晨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爷爷,你怎么说话呢?我难道不是贞洁烈女吗?”

    他虽然没有点名,张扬还是领悟到他在暗指徐兆斌两口子,一个是小人一个是女人,这两人的组合杀伤力可见一斑。

    张扬陪着安老在上清河村转了一圈,来到了当年孙二娘老宅的地址,现在随着村子格局的变化,已经变成了一片荒地,安志远在那块荒地上站了好久,来到张扬的身边提出了一个请求:“张主任,我有个愿望!”

    张扬猛然推开车门大步走了下去,伸出手去一把揪住那名司机的衣领,把他整个人从车窗中拉了出来,摁倒在地上,一拳就砸在他的脸上,那司机被他打得满脸都是鲜血,可是张扬分明已经红了眼睛,扬起拳头又是一拳一拳的打了下去。

    张大官人强调道:“做驴子我逃脱不了被你骑的命运,做猴子,我改变不了被你牵着走的命运,我认命!”

    离开黑山子乡之前,安志远把联系方式留给了张扬,由此可以看出他对小张主任还是十分欣赏和信任的,不过安志远也有一个要求,在他没打算正式在春阳公开露面以前,张扬不可以暴露他的行踪,他想利用一周的时间在江城市城区以及六县好好看看,在不受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客观的评估一下各地的经济发展状况。

    安志远微笑道:“我听说过去这里出过一位抗日英雄孙二娘,不知她是不是上清河村的?”

    刘信娥不由自主向安志远看了一眼,她低声道:“有倒是有过,不过早在抗日战争那会儿她就抱着手榴弹跟日本人同归于尽了。”

    张扬已经多次领教过她冷冰冰的性子,也没有在意,从吉普车上取出了陈崇山托他带来的东西:“你爷爷让我带给你的,他让我告诉你,学习不要太刻苦了,要注意劳逸结合。”

    安志远点了点头道:“孙二娘没有亲人吗?”

    深夜的春水河畔寂静无人,停靠在树林深处的绿色吉普车不断晃动着,车内不时发出浓重的喘息声,偶尔还会听到极其压抑酥媚入骨的吟声,一只白|嫩的手儿猛然贴在吉普车的车窗上,然后近乎痉挛的扭曲着,似乎在释放着所有的情和力量,细嫩的手掌无力的脱垂下去,在车窗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水印。

    安志远道:“她是我的继母,我爹娶她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她对我很好,我一直都叫她二娘,喊得时间长了,所有人都跟着我称呼二娘,甚至忘记了她本来的名字,黑风寨被清剿的时候,我爹和兄弟们多数战死了,我本以为只有自己逃了出来,88年回来的时候,才听说了孙二娘的故事,原来二娘也逃了出来,她还带着我的弟弟。”

    张扬捏了捏赵静白|嫩的脸蛋,又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头发。

    海兰满脸都是泪水,她握住张扬满是血迹的拳头,颤声道:“张扬!”

    海兰顺从的趴在张扬宽厚坚实的后背上,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张扬单手托住海兰的玉臀,腾空跃起,右手抓住翘起的飞檐,然后一个全力的提纵已经来到二层,虽然身上背负了海兰,可是丝毫没有影响到张大官人的动作,月光下,他宛如一只游墙的壁虎,在塔身之上纵腾飞跃,片刻功夫就已经来到了鸿雁塔的顶层塔尖之上。

    安语晨充满迷惑的摇了摇头:“为什么?”其实张扬也是满心的疑惑,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不好问,也没资格问。

    海兰迷蒙的眼神和张扬在黑暗中深情对望着,微启的唇再度纠缠在一起……一切终于平静了下去,水雾已经将车窗完全遮住,只剩下那个清晰的掌印,海兰躺在张扬的怀抱中,脸上的潮红仍然未能消褪,她玩弄着张扬的手指,轻声道:“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这种事情你也想得出!”

    陈雪点了点头,转向赵静道:“我先回宿舍了!”

    张扬这才想起自己跟楚嫣然去北原的事情并没有事先告诉海兰,不过这事儿也怨不着他,海兰一直都不让他主动和她联系,想起这件事张扬不由得感到一些沮丧,自己虽说和海兰有了那层关系,可是却见不得光,想想两人在一起除了那事儿还真没有其它的交流。

    张扬没有回答。

    张扬本想说点诸如咱们家乡人都是安老的亲人,可转念一想,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人家听得多了,说出来反而让人感到虚伪,有故意套近乎的嫌疑,干脆就保持沉默。

    安志远说到这里不由得有些伤感,他深深舒了一口气道:“二娘死了,看来在黑山子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晚上的送行宴会,张扬也表现的心不在焉,徐兆斌、于秋玲、王博雄甚至连牛文强的老爷子牛学东也抽空冒了一个头,人家随便哪一个的身份地位都要比小张主任显赫,张扬明白自己不是今晚的主角,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始终想着海兰的事情,内心始终沉浸在失落的氛围中。

    张扬牵着海兰的小手,围着鸿雁塔绕了一圈,微笑道:“我背你上去!”

    安志远拍了拍牌坊的柱子道:“我记得小时候还能看清上面的一些字迹,现在早已被风雨侵蚀的模糊了,什么都看不清了,真是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啊!”

    张扬捧住她的俏脸,凝望她的美眸:“为什么会这样想?”

    徐兆斌夫妇通过这样的形式继续在春阳划着自己的圈子,马上徐兆斌就是副县长了,他要为日后的升迁做好准备,仕途之路宛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海兰有些不敢直视张扬的目光,黑长而蜷曲的睫毛垂了下去:“我来春阳只是短期借调,在我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定下去省台的事情,现在手续已经办好了……”

    他环围住海兰的娇躯,让海兰靠在自己的怀中,海兰从最初的震骇中平静了下来,睁开美眸,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夜景,站在塔顶,感觉到距离夜空如此之近,仿佛伸出手就可以触摸到闪烁的星星,天地间好像就剩下了他们两个,海兰勾住张扬的脖子,转过脸去,和张扬灼热的唇热吻在一起。

    重新回到地面上,海主播还沉浸在张扬带给她的前所未有的刺|激之中,俏脸儿红红的,双目盯住张扬。

    于秋玲早就领教过张扬的伶牙俐齿,微笑道:“等会儿你跟我回县城去一趟!”

    海兰静静站在街心,望着吉普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泪水在她的俏脸上肆意纵横,她蹲下去双手蒙住面孔大声哭泣起来,这一瞬间,她感到周围的世界似乎已经完全崩塌……

    安志远暗笑这小子真能胡说,自己摇身一变成他大爷了。

    很快张扬就感觉到海兰略带咸涩的泪水,他捧住海兰美得让人心醉的俏脸,抵住她光洁的额头:“为什么要哭?”

    “放心吧,你一定能够考上大学!”张扬对弄到保送名额有着相当的把握,不过这件事在没有确定前还是不能告诉赵静。

    王博雄也是个在体制中打拼多年的沙场老将,这次托了小张主任的洪福才混上了税务局局长,在过去,这个肥缺是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徐兆斌通过这种方式向他示好,等于主动邀请王博雄加入到他的阵营之中,王博雄明白,可是王博雄却不敢这么盲目的选定立场。

    王博雄笑了起来:“原西楼乡乡长祝庆民,老人了,估计黑山子乡是他的最后一站。”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博雄的内心中充满了得意,政治上提升一小步,眼界就已经提升了一大步,现在他已经放眼于春阳全县,这就是大局观。

    “感觉怎样?”张扬笑问道。

    张扬露出一丝微笑,说来惭愧,在春水河畔玩车震可不是他的创意,人家李书记和葛大队早已成为先行者,自己多少有点侵犯人家的知识产权。只有身体力行才知道这种活动的刺|激和兴奋,难怪人家这样的身份都敢于冒险勇于尝试,不过无论胆量如何,这样刺|激的活动还是要以身体为基础的,没有一个强健的身板儿,这种高风险的行为还是少尝试微妙,话说……那啥……李书记不就是因为活动过于剧烈差点儿没命。

    于秋玲小声解释道:“王书记这几天就要走了,今晚你徐哥在金凯越订了位子,给王书记送行,这件事别让其它人知道。”

    来到春宁小区门口的时候,海兰终于还是流泪了,她从身后抱住张扬的脖子,亲吻着他冰冷的面庞。

    张扬呵呵笑了起来,想不到海兰的消息倒是灵通,自己和于秋玲刚回来没多久,她怎么会知道?张扬透过公话亭的玻璃四处张望着,以为海兰就在附近,可是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她的倩影,低声道:“刚到,这不,给人送了点东西,正在县中门口呢?”

    张扬微微一怔,坐起身,扳过海兰的身体,让她转向自己,海兰明澈的美眸中荡漾着泪光:“下周我会去省台报到!”

    海兰点了点头,一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在折磨着她的身心,她咬住嘴唇,强行控制住自己内心悲伤的情绪:“保重……”

    海兰抬头仰望高塔:“好想去上面看看!”鸿雁塔因为年久失修早已对外封闭,为了防止游人偷偷上去,现在连下面三层的门窗都已经用木板钉上。

    王博雄似乎喝高了,走路都显得摇摇晃晃,张扬主动提出送他回家,上了张扬的吉普车,王博雄一双迷朦的醉眼马上变得深邃而明亮。

    “小张主任,怎么回春阳也不告诉我一声啊!”海兰的语气充满了兴师问罪的味道。

    于秋玲笑了起来:“合着给你点东西就一定要让你做事啊,小张啊小张,你这人太现实了吧?”她这么一说,张扬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嘿嘿笑道:“我这是感动,士为知己者死,我愿为于乡长上刀山下火海,皱一下眉头的那是孙子。”心中却暗忖,这于乡长千万别是看上了自己的姿色,让他英勇献身。给徐副县长带绿帽子的勇气他倒是有,可这于乡长长得也太残了点,咱说啥也不能从。

    张扬痛快的点了点头,人家给了他这么多油票,给她当回司机也是应该的,暗自庆幸,幸好不是看中了自己的姿色。

    那名出租车司机捂着流血的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惊恐的看着张扬,这厮的眼神恨不能把他杀了。出租车司机连留下来理论的勇气都没有了,逃命似的冲入车内,迅速倒车然后向远方冲去。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张扬就开车带着于秋玲回到了春阳,于秋玲让张扬把车停在了县工商局,去和她丈夫徐兆斌汇合。

    于秋玲从抽屉里拿出一打加油票的给了他,张扬多少有点儿受宠若惊,有道是无不受禄,于乡长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给自己那么多加油票,张扬小心翼翼道:“于乡长有什么吩咐?”

    张扬这才明白,搞了半天这丫头叽里咕噜的是要给她二祖奶奶立牌坊呢。想想也是一件好事,那啥……这立牌坊也算是投资不是,也算给招商办开了一个好头。

    海兰温婉的笑了,宛如一朵饱含露珠的百合花:“我从不相信承诺!”

    安老笑了起来,他点了点头道:“是啊,应该为二娘立一座牌坊!”

    “哥!讨厌了,把人家头发都弄乱了!”赵静把书包交给张扬,对着吉普车的反光镜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欣喜的看了看那吉普车:“我听妈说你有车了,就是这辆?”

    “为什么要走?”张扬有些激动的问。

    “于秋玲两口子不简单!”王博雄的这句话说的有些突然。

    张扬明白了安志远的意思,孙二娘在拉手榴弹之后,人就变成了飞灰,估计她的骨灰也就是在这一块儿了,把安大胡子的墓移到这里,也就等于给他们两人合葬了。

    张扬想想她不去也好,毕竟海兰不希望别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终日这么出双入对的就算是别人不说,心里肯定也会有想法,两人聊了几句,张扬提出结束后去海兰家里找她,海兰却有些犹豫道:“算了,你还是玩的开心点,我今晚可能要通宵加班。”

    张扬开着自己的吉普车把他们带到了上清河村,安志远特地让张扬到村口牌坊处停车,下车后拿起相机对着牌坊拍了几张照片。

    陈雪唇角总算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谢谢!”说完又沉默了下去。

    海兰轻声道:“假如我让你放弃你现有的一切,你会不会愿意?”

    张扬笑道:“报考志愿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对了,陈雪准备考那所大学?”

    安志远向安语晨道:“知不知道她为什么叫孙二娘?”

    海兰道:“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周六也没有过来?”

    不过张大官人也没有什么感激涕零的心思,为了于秋玲上刀山下火海,也就是那么一说,傻子才会那么干呢,自己现在虽然只是个挂名招商办副主任,可一旦搞定了安老投资的事情,从黑山子乡走出去肯定是百分百的事情,再说他的背后有县委李书记撑着,根本无需巴结一个刚刚上任的女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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