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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洋林老脸一红，这句话说得的确有毛病，难怪要落人口舌，他咳嗽了一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们比过去要有见识得多！”
刘艳红点了点头：“我们需要了解的情况基本上就是这么多。”
田庆龙笑道：“你不用怕，看到什么就说什么？只要说出你知道的事实就可以。”
楚镇南回到自己的吉普车内，郭亮道：“司令，他怎么说？”
刘艳红道：“是！寄给我们的不仅仅是这些照片！”
苏小红笑了起来：“错了就错了呗。我也睡不着，这么晚，你还想打扰谁？”
杜天野道：“请转告顾书记。我会处理好这件事。”
苏媛媛道：“我在！”
杜天野接过照片，照片上全都是他和苏媛媛的合影，杜天野内心一沉。刘艳红用这样的方式驳斥自己的谎言。
“玩个屁，我老战友还在软禁，我哪有心情？”
苏小红笑了起来：“我看是你精神紧绷才对，我操心的只不过是皇家假日一间店，你操心的却是整个江城。我累了还可以出去旅游，你连出去都要工作！”
刘艳红道：“苏媛媛为什么会在现场？”
“你有没有看到朱红卫手持铁锹从后方攻击杜天野，并对他的人身构成了威胁？”
组织部长徐彪抓住了赵洋林这句话的语病，冷笑道：“有了法律意识？有法律意识还会这么干？抢夺国家财物，私自械斗，围堵国家机关。抗拒警察执法，这叫有法律意识？真是笑话！”
此时杜天野的秘书江乐匆匆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杜天野怒道：“什么叫照顾老百姓的感受？难道为了照顾他们的感受就要把一个无辜的老人送入监狱吗？法律就是法律，没什么人的感受需要照顾！”
郭亮道：“您先歇着，谢志国和洪长武都打电话了，他们今晚就到，您是司令，这种小事原用不着您来费心，我们一定把这件事做到您满意，陈崇山肯定会平平安安的，我保证！”
杜天野道：“老荣，你马上跟进这件事，不可以让事态继续扩大！”
郭亮嘴上说得轻松，可心中却明白这件事不好办，陈崇山的事情已经被放大到极致，现在江城体制内谁都明白，有人要借着这件事做文章。这次的目标所指就是市委书记杜天野。
杜天野突然散会的原因是省里来人了，省里派来了工作组，这次的工作组组长由省纪委副书记刘艳红担当，副组长公安厅副长田庆龙，他们这次是省委书记顾允知派来了解情况的。
荣鹏飞也是一肚子的火：“我也没想到邵卫江会唱这一出，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刘艳红笑道：“你别说这么多的官话，你心里肯定对我们有抵触，这么着。咱们就当朋友之间闲聊，我们把情况给你说说，你把具体发生的事情说说，大家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把情况了解清楚，尽快返回省里向顾书记汇报。”
楚镇南怒道：“什么舆论压力，全他妈扯淡，老陈是正当防卫，就应当无罪释放，谁敢闹事？调部队过去，一个盯一个不够，我两个盯一个。我倒要看看是闹事的人多还是部队人多！”
杜天野怒道：“老荣，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事态已经控制住了。为什么又突然激化了？”
杜天野摇了摇头：“他从背后冲向我，我怎么可能发现！”
陈崇山缓缓放下狼毫，搓了搓双手，转身道：“老楚，你怎么来了？”
楚镇南攥紧了拳头：“有没有请律师？老陈明明是正当防卫，警方为什么要把他羁押起来？那帮村民凭什么闹？犯了法，做错了事，居然还敢闹事，眼里还有天理王法吗？”
市长左援朝一直沉默到现在，他感觉到自己是时候该说句话了，他清了清嗓子道：“赵主任说得对，矛盾全都聚集在陈崇山的身上，据我所知陈崇山目前暂时羁押在金盾宾馆，这样吧，走正常程序，先将陈崇山收押，一切以法庭宣判为准！”左援朝所说的是常规处理方法，这次在陈崇山事情的处理上，的确回护的成分太多了一点。
荣鹏飞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看到朱红卫拿着铁锹冲向杜书记想要攻击他？”
当晚朱小桥村被带走的不仅仅是朱红星一个还有六名村民被捕，这些人全都有份参与参与当日抢劫财物和械斗。
杜天野把照片扔到一边：“这些照片是别人寄给你们的？”
苏媛媛咬了咬嘴唇：“我……我……看到了，我看到朱红卫手持凶器想要攻击杜书记，我看到陈崇山开枪射击。”
楚镇南道：“张扬那小子鬼机灵一个，他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原因，就是害怕杜天野难做，让我来出面保你！放心吧，你爷俩的事情我半个字都不会提。”
楚镇南道：“张扬给我打电话说的，他说你遇到了麻烦，现在死者家属口口声声让你偿命，我害怕你有什么事，一早就往这边赶。”
朱红星愤愤然道：“妈的个八字，一帮狗日的串通起来搞我！”
楚镇南风风火火的赶到了江城。老将军顾不上休息，就前往金盾宾馆探望了被羁押在那里的老战友陈崇山。有江城市常委、江城军区司令员郭亮相陪，老将军在江城还是畅通无阻的。
杜天野心中暗道，你们不正是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吗？
杜天野叹了口气道：“这就是身不由己，人走入仕途就等于放弃了自由。”
杜天野道：“照片说明不了任何的问题，我承认，那天我的确是和苏媛媛约好了一起去爬山，我之所以隐瞒这件事的原因是，我不想有心人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械斗这件事和苏媛媛没有关系，她只是无辜被卷进去了。”
杜天野冷冷望着赵洋林，他一字一句道：“当时我在场，陈崇山如果不开那一枪。我就会死在朱红卫的铁锹之下，我可以替他证明，他是为了我才开那一枪。”
副市长袁成锡道：“不知道是谁散播出去的消息，说陈崇山要无罪释放，所以才激化了矛盾，老百姓的感受我们还是要照顾到的。”
那警察威严道：“铐起来！”
苏媛媛想了想，抿起嘴唇：“我看到他冲向杜书记，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他拿铁锹！”
旁听的女警过去为苏媛媛送上纸巾，苏媛媛擦干眼泪，整理了一下情绪道：“我真的没有看到陈崇山开枪，当时朱红卫冲向杜书记！”
苏媛媛抬起头，她的脸色很苍白。目光中闪烁着惶恐：“我……”
郭亮咳嗽了一声道：“谁允许那些记者去采访的？这件事并不复杂。就是犯罪和执法的问题，和记者有什么关系？”
刘艳红和田庆龙对望了一眼，刘艳红道：“老田，你先来！”
没有人说话，所有常委都感觉到杜天野已经失去了冷静。
等杜天野说完，田庆龙问道：“杜书记，当时朱红卫冲向你的时候，你有没有发现？”
“我当时很害怕，被人推倒在地上！”
朱红星仰头挺胸的走了上去：“我是，有什么事？”
朱红军道：“你争气一点，让人家知道这钱的事，咱们怎么办？”
朱红军慌忙跑了过去：“警察同志，你们不能随便抓人啊！”
苏媛媛垂着头，十指交缠在一起，看得出她很紧张。
刘艳红笑道：“真是很巧啊！”
田庆龙道：“我也不是来指导工作的，我这次来是了解案情的！”
郭亮本想说话，楚镇南伸手制止了他。他悄悄凑了过去，却见陈崇山默写的是诸葛亮的出师表。
陈崇山对外面的消息并不知道，这两天他都呆在金盾宾馆，处于封闭状态之中，无聊的时候就写写字，因为杜天野特地交代的缘故，荣鹏飞对陈崇山进行了特别关照，让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他，陈崇山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会带给儿子不良影响。面对楚镇南这个老战友，他并不隐瞒，低声道：“老楚，我怎样都没关系，只是不想这件事和天野有什么牵扯。”
田庆龙道：“你根本没有看到朱红卫袭击你，换句话说，你无法证明陈崇山是在你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情况下开了这一枪！”
刘艳红道：“我还有一个问题，你能说明一下你和陈崇山之间的关系吗？”
苏媛媛捂住面孔，忽然哭了起来：“你不要再问我了，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
郭亮虽然是江城军分区司令员，在楚镇南面前仍然只有挨训的份儿，他笑了笑，向两名负责看守的警察做了个手势，几个人一起退了出去。
郭亮突然积极主动的态度引起了常委们的注意，赵洋林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道：“现在事情已经闹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要实行军管？”
刘艳红道：“杜书记，你过去在中纪委工作，应该懂得怎样配合我的工作。”
江城的这场雨已经下了两天，仍然没有停歇的迹象，自从械斗事件过后，朱小桥村一直都不宁静，死者朱红卫家里偶尔能够听到几声哭泣。那是他的老娘、兄弟。朱红卫的妻子儿女都去了东江，他们要告状，要政府给个公道，要陈崇山偿命。
杜天野笑道：“欢迎两位领导来江城指导工作！”
苏小红轻声道：“你也早点睡，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田庆龙不无责怪的看了荣鹏毛一眼。他的这句话明显有暗示的成分在内。
杜天野点了点头，他已经不是第一遍说起这件事，可他仍然耐心详细的说了一遍。
苏媛媛道：“我没看到，我只听到了枪响！”
郭亮哈哈笑道：“我求之不得！”
赵洋林慢条斯理道：“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陈崇山是不是正当防卫！”
楚镇南道：“你开枪就是为了救他。怎么会没有牵扯？他是你儿子，不可能看着你这个当爹的出事！”
荣鹏飞道：“苏媛媛，你不用紧张。我们叫你来只是为了了解一些情况，你照实说！说完就可以回去。”
大哥朱红军瞪了他一眼，朝他使了个眼色，兄弟两人来到院子里的草垛旁，朱红军低声道：“你这张嘴巴也注意点，逢人千万不要乱说话。”
郭亮只是笑。
陈崇山这才放心下来。
田庆龙道：“陈崇山的一枪从朱红卫的背后射入，也就是说，陈崇山当时的位置也个于你的身后！”
楚镇南看到陈崇山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他在床沿上坐下：“老陈，你真是够牛啊！离开部队这么多年，枪法还是那么准！好样的！”
两辆警车在他们家门口停下，六名警察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厉声质问道：“谁是朱红星？”
楚镇南走入房间的时候，陈崇山正趴在桌上写字，工工整整的小楷。很专心，就算楚镇南和郭亮走进来的时候，陈崇山都没有回头看一眼。
那警察抖出一张拘捕令：“看清楚，我们是随便抓人吗？他涉嫌和一宗盗窃案有关，我们抓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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