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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海心摇了摇头道:“你不用这样想,无论起因如何,我都不会怪你,我自己的命……”

    袁芝青点点头。

    张扬道:“你是不是利用我干掉那两名杀手,从而保证宗奇伟不被暴露?”他感觉有些郁闷,自己可能又被国安利用了。

    张扬这才明白,于子良夫妇的压力来自于自己,他向周秀丽笑了笑道:“周博士对我的伤药没有信心?”

    于子良道:“秀丽,我已经决定,我会为常海心动手术。”

    袁芝青黯然坐在沙发上,始终没有说话。

    张扬道:“问到了一个人名,宗奇伟!”

    张扬笑道:“我倒是觉着这个造型很拉风。”

    袁芝青道:“决定权应该属于海心自己,我们必须把一切如实相告。”

    张扬道:“现在有八分了!”

    张扬内心仿佛被人用刀割了一下,他用力的摇了摇头,大手抓住常海心冰凉的小手,低声道:“都怪我!”

    常海天和张扬一起来到了江城制药厂,他将实验室的六名高级工程师和十名技术员全都叫到了厂里,目的是配合张扬制作烫伤药膏。

    周秀丽唯有无奈摇头:“真是一个呆子!”在知道手术已经势在必行,她只有一个条件,由自己主刀,丈夫给她当助手,这也是周秀丽为了保护丈夫声誉的一种措施,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她会负担起主要的责任。

    周秀丽咬了咬嘴唇,她知道丈夫已经下定决心为常海心动这次手术,她不忍看着丈夫拿半生的英名来冒险,轻声道:“这种手术还是我来,显微方面是我的强项!”

    常海天道:“我们一家都将海心视为掌上明珠,想不到她却遭到这样的劫难,如果可以我情愿替她受苦,我丑点就丑点,可这件事要是落在她的身上。”常海天长叹了一口气,神情黯然,眼圈微微发红,兄妹之间的感情之深让人感动。

    张扬摇了摇头道:“解释不清,我就是说出来你也不懂!”

    周秀丽轻声道:“你现在凭有限经验做事,这是医学上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常海天紧紧咬住嘴唇,从他的表情明显的可以看到,他犹豫了……张扬道:“周博士,我无法用所谓的科学依据来证明我的药品有效,可是如果错过治疗时机,将会带给海心一生的痛苦。”

    在周秀丽看来,丈夫对张扬的信任几乎是盲从的,无论她说出怎样的理由都无法改变丈夫的决定,于子良道:“我相信张扬,如果可以用我的名声来验证一次神奇,我愿意!”

    常海心道:“你会吗?”

    于子良道:“今晚先观察情况,明天上午九点可以麻醉进入手术室。”他看了看时间道:“只剩下不到六个小时了。”

    章碧君摆了摆手,等到他们离去之后,方才向张扬道:“把帽子戴上,这个样子看起来太凶悍。”

    面部清创,在造成最小创伤的前提下游离出新鲜创面,这对手术技能要求很高,周秀丽带着显微镜进行操作,在手术过程中,她对常海心的面部烧伤情况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三度烧伤区比预想中还要大一些,坏死组织的清除已经耗费了她很长的时间,她无法相信,这么大的创面如何能够实现肌肤的再生?就算肌肉可以再生,可皮下已经受创的血管和神经呢?

    于子良在办公室的黑板上画了一幅人头像,然后用粉笔在左颊上画了一个圈:“大概有12平方厘米,这么大的面积是不好愈合的。在周围的深二度烧伤,如果我们护理治疗得当,或许可以不留下疤痕,可三度烧伤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周秀丽道:“手术很成功,至于效果,我们只有用时间来验证了。”

    常海心美眸猛然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在她看来,张扬说的话全都是出于安慰,出于对自己的怜悯。常海心轻声道:“我不需要怜悯和同情,张扬,我想单独见就是为了告诉你,不要有任何的思想压力,让你为我医治是我自己的选择,我的命是你给的,就算出来任何的不测,你也不欠我什么!”

    张扬斩钉截铁道:“不需要!”

    张扬皱了皱眉头道:“也就是说我不能碰他了?”

    常海天道:“我看得出,张扬也没有确然的把握!”

    章碧君道:“这个人已经被我们控制,想要利用他将唐兴生引出来。”

    张扬道:“我明白!”他又道:“两天之后,创面上会形成一层白膜,必须二次手术清除掉这层白膜,重新覆盖膏药,这样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张扬道:“你不能死,如果你死了,父母会多么伤心,兄弟会多么伤心……我会多么伤心!”

    常海心等家人退出去之后小声道:“如果让我这样活下去,我宁愿死!”

    常海天抿起嘴唇,拍了拍张扬的肩膀道:“我相信你!”

    周秀丽打断常海天的话道:“容貌比生命还重要?如果生命都没有了,再美的容貌又有什么用处?恢复容貌的方法还有很多,我们可以循序渐进,可以按照科学的方法……”

    周秀丽在洗手池遇到张扬,此时的张扬正将光秃秃的脑袋垂在水龙头下面,任凭冷水源源不断的冲落。周秀丽知道此时的张扬心中必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于子良道:“准备手术!”

    于子良道:“这种清创听起来简单,可做起来相当复杂,显微范畴的工作,我妻子要比我厉害,还是交给她。”

    周秀丽道:“无论他有什么本事,终究不过是一个卫校毕业生,可能祖上传下来几张神奇的方子,可并不代表他能够医治一切疾病,子良,我们辛辛苦苦研究了这么多年的医学,到现在你已经功成名就,难道还要为了验证某种所谓的神奇而去冒险吗?”

    张扬道:“你所说的医学理论和烧伤学科金都是外国的,全都是西方医学,中医的很多东西是无法用理论来解释的。”

    袁芝青为了女儿的事情专门给常颂打电话,常颂的回复也很简单,遵从女儿的决定。

    袁芝青虽然在孩子们的奉劝下休息了一会儿,可整晚仍然未曾合眼,今天一早就来到女儿的床边探望,常海天将母亲和弟弟全部都叫到办公室内,将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和两种治疗方案告诉了他们,关乎于妹妹的生命安全,常海龙也显得有些犹豫,两人都望着母亲。

    张扬的鼻子有些微微发酸,他忽然展开臂膀将常海心拥入怀中,常海心的娇躯颤抖了一下,张扬的怀抱宽阔而温暖,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可她又马上想到,自己眼前这个样子,如何面对张扬?他的拥抱回想只是一种怜悯,常海心有些抗拒的想要挣脱开来。

    周秀丽道:“为了容貌而用生命冒险值得吗?我们医生的职责是救死扶伤,没有任何事必生命更加可贵,我知道你给过子良很大的帮助,子良也很信任你,可任何信任都不可以盲从!”

    于子良道:“我相信张扬不会拿朋友的性命去冒险,他是个有担当的年轻人。”

    张扬并没有介意周秀丽稍显过激的言辞,作为一个有原则的医生,她并没有任何的错处,张扬道:“周博士,人的认知是个不断提升的过程,总会对自己认知范畴以外的东西感到恐惧,你不知道的东西,并不代表没有科学依据。”

    张扬不屑道:“就是这样保护的?我差点没变成北京烤鸭!”

    于子良慌忙打断妻子的话道:“秀丽,够了!”

    妻子周秀丽小声提醒道:“子良,你要考虑清楚,如果按照常规的治疗方案,我们可以等到伤口新生肉芽组织之后进行植皮手术,然后再经过整容手术,就算不能完全恢复她的容貌,也能够做到七成,可张扬配置的伤药,甚至没有经过药品实验,我们不知道其中的成分,不知道具体的疗效,甚至可以说我们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万一发生了术后感染,或者常海心对这种药膏过敏,那就不仅仅是贻误治疗时机这么简单!”

    周秀丽道:“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有任何的依据。”

    常海心听完母亲说完这件事,她表现的出奇的冷静,小声道:“我想单独见见张扬。”

    周秀丽道:“你过去这样做过?”

    于子良道:“药物配制好了?”

    可是每个人都明白,想进行这次手术,必须要征得常海心家人和她本人的同意。

    于子良低声道:“张扬,从没有让我失望过!”

    周秀丽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张扬和常海天一起走了进来。

    张扬道:“其实人的再生能力很强,只不过你们没有意识到,只有在合适的条件下,才能够唤起人类强大的再生力。”

    张扬带着一顶蓝色的帽子,帽檐让他的脸处于阴影之下,少了几分阳光,虽然他仍在微笑,可是笑容中明显带着沉重的意味。

    张扬和常海天都不是傻子,他们已经明白,于子良夫妇此时面临着极大的压力。

    章碧君道:“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章碧君道:“这件事跟组织无关,唐兴生是你自己招惹的仇家,如果不是我们凑巧从宗奇伟那里得知了这件事,你至今都不会知道谁才是纵火的真凶。”

    凌晨三点,常海心在家人的陪同下抵达了江城,来到江城之后,马上转入光慈外科医院的特护病房。于子良和妻子周秀丽全都留在医院等待,他们第一时间检查了常海心的伤势。

    于子良为常海心检查完伤势之后,向张扬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他的办公室,于子良道:“烧伤很重,如果不进行植皮,可能会留下大面积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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