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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不敢打扰，老老实实在一旁站着。
宋怀明却愣在那里一时之间说不清心中是喜是忧，低声道：“怀孕了？”
陈绍斌道：“你懂什么？经济金融方面，我撇你十八条街！”
这些话，张扬是永远不敢在宋怀明面前说出来的，第二天上午十一点的时候，张扬来到了宋家，老习惯，还是带来了礼物，买了三斤大闸蟹。
张扬道：“这件事上，恐怕宋省长也不能拍板定案。”
张扬笑眯眯道：“喝酒我会！不过您别喝多了，要是让宋省长知道，他又得跟我瞪眼！”
张扬端起酒杯陪她干了这一杯：“多亏了刘姐帮忙，不然我这学历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扬隐约觉着宋怀明这句话是在影射着什么，可又具体说不出什么，只能笑了笑，抿了口茶。
张扬点了点头道：“还不错，各方面的工作已经基本协调理顺了。”
宋怀明微微一怔，柳玉莹却是俏脸徘红，当着一位后辈，这种事还是让她感到有些羞涩，她和宋怀明结婚多年一直坚持没有要孩子，可现在却突然有了身孕，柳玉莹心中惊喜到了极点。
“忙着泡女秘书吧！”
张扬笑眯眯道：“你很崇拜他啊？”
宋怀明哑然失笑，这小子越来越滑头了，一句话不但拍了自己的马屁还顺便贬低了吴明，不过他的这句话倒是没有错，爱憎其实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宋怀明这段时间并不得意，乔振梁到来之后不断地重组平海的政局，这是一场无声的博弈，宋怀明认为自己捍卫政治利益的原因是要得到更多的权力，只有拥有更多的权力才可以为老百姓做更多的事，可乔振梁何尝不是这么想，很多时候，即便是政治理念相同的人未必能够走到一起，更何况他和乔振梁之间有着很多的不同。
宋怀明道：“昨晚刘书记没喝多吧？”
张大官人心中暗自好笑，宋省长老来得子怎么搞得偷偷摸摸的，他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顿饭很快就吃完了，张扬也看出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里，向宋怀明两口子告辞离去，宋怀明专门将他送到门前，小声交代道：“别说出去！”
张扬消瘦却是因为给安语晨治病，功力过度损耗的缘故，他笑道：“最近工作忙，整天都在工地上，瘦点正常！”
宋怀明道：“你长进不少啊，居然能够看出人家的目的了。”
张扬道：“股市那玩意儿我不信，我看你不如学人家做做实体。”
张扬笑了笑，走了上去。
宋怀明淡然笑道：“本科了？”
张扬道：“你小子老老实实做生意吧，当初也算是轰轰烈烈从银行里走出来的，怎么也要混出个人样给别人看看。”
张扬道：“刘姐，我觉着你今晚的话说的特有哲理，太高深莫测了，我都听不懂了。”
张扬笑道：“你丫是找秘书还是选妃啊？身材和工作能搭调吗？”
宋怀明道：“想在体制中走下去，学历必须要过硬，一个党校函授本科说明不了什么，你还要继续学习下去，不过不要紧，你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柳玉莹笑道：“平时家里难得来人，你过来我就有了一个展示手艺的机会，来，吃饭吧！”
张扬道：“眼看她就从美国回来了，我挺期待的，也有些发憷，你说外面这么多的流言蜚语，我总不能让所有人都闭上嘀巴，更何况我得罪的人不在少数，想看我笑话的人多了去了。”
宋怀明也给柳玉莹挑了只螃蟹：“最近刚刚开学，教学任务繁重，你也辛苦！”
张扬道：“我真的走了，这两天呆在东江，心里总不踏实，新机场工程很重要，关系到我的前途命运，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啊！”
张扬点点头，笑道：“恭喜宋叔叔！”
张扬道：“我会的。”他心中盘算着该怎样问问宋怀明对吴明的看法。
张扬点了点头道：“感情没问题，不过那丫头性子倔。”
陈绍斌道：“总算舍得把车给我送来了，还得这两天我出门都打的。”
宋怀明哈哈笑了起来，他知道张扬是故意这样说，他指着张扬道：“你小子，有这个心，可惜你没这个本事，世上没有一步登天的事儿，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当上了江城副市长，你的动作可能比吴明还要大。”
宋怀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藤椅，张扬坐下，他自己拿起一个茶杯，拿起托盘内的茶壶自己倒满。
宋怀明道：“玉莹，你冷静一下，你……”
宋怀明其实已经察觉到他来了，就是没有说话，仍然继续看书，直到把那一页看完，方才放下书笑道：“来了？”
陈绍斌道：“别急啊！明天再走，我这就让人给你买票去。”
宋怀明微笑道：“你这句话说的很对，我把太多时间用在了研究人的方面，其他的自然就无法兼顾了。”
刘艳红笑道：“这番话，你不应该向我说，有机会去找宋省长说。”
张扬笑道：“是啊，我现在一心想的就是把我的副处给转正了，过去受学历的限制，现在我总算把本科文凭拿到了，估计没啥问题了。”
柳玉莹道：“身上一直不正常，医生说可能是和节育环不服，于是把环取了。”
张扬捏了一颗茴香豆放在嘴里，他笑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喜欢吃路边摊，想不到你这么高的级别也喜欢。”
宋怀明道：“杜天野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肯定承受了不少的压力。”
张扬作为一个局外人来看这件事，他感觉很有趣，柳玉莹怀孕了，宋怀明就要当爸爸了，这应该是好事，可想想刚才宋怀明的表情并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高兴，张扬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宋怀明是平海省省长，平海省内的老百姓都在盯着他，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宋省长也有两个孩子了，不过宋怀明应该不违反国家相关政策，其实做省长也不容易，屁大点事儿都得注意政治形象，张扬已经预见到，如果柳玉莹坚持留下这个孩子，宋怀明必将面临一场很大的压力。
张扬道：“其实我和嫣然之间也很简单，我和她认识的时候，我还是山沟沟里的一个小科员，我也不知道她有个当官的爸爸，可很多简单的事情发展下去就会变得复杂，我们俩的事情已经不是个人问题，就快变成社会问题了。”
陈绍斌只是笑。
刘艳红笑道：“官场上的事情能用道理说清吗？未来的书记任选听说会在吴明和常颂之间产生，常颂最大的劣势是年龄，吴明年轻有为，在现在全国上下提倡干部年轻化的风潮中，有可能异军杀出。”
江城新机场事件让宋怀明充分领教到了乔振梁的手段，同时也让乔振梁的声誉日隆，获得了省内不少领导的支持，在他们这一届，面临着不少老常委即将到点，频繁的更替让平海的高层领导班子在最近面临巨大的变动，在这场变动之中，他们都在想占有主动权，这不但决定未来常委的人选，还决定未来执政的数年中，谁更有发言权。宋怀明心中明白，如果自己不尽可能的争取常委中的优势，以后极有可能会被边缘化。前省委书记顾允知对付许常德的事情仍然让每个人记忆犹新，宋怀明不想历史重演，他是个想做大事的人，他绝不甘于沉寂。所以他必须和乔振梁在政治领域上开展一场争夺战。形势不容乐观，新上任的省委秘书长阎国滔、省组织部长孔源和乔振梁的关系都很好，在省公安厅厅长这个位置上，从南武市调来的高仲和也成为不二人选，以后平海的常委阵营中，乔派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
陈绍斌瞪了他一眼道：“寒掺我啊，我是时运不好，刚弄点钱杀入股市这不就被套进去了吗？不过没多大问题，最近股市有些起色了。”
张扬道：“常颂是个好官！”
宋怀明被她的眼神吓住了，轻声道：“你也快四十岁了，身体又不好，生孩子不安全，更何况，我们已经有了嫣然，我是平海省省长，这件事如果让别人知道肯定会笑话……”
宋怀明道：“没事就好！她一个人生活，喝多了没人照顾。”从这句话看得出宋省长还是很关心刘副书记的，说完这句话宋怀明沉默了下去，张扬也跟着沉默了，静了足有一分钟的时间，两人都默默喝着茶。还是张扬率先打破了沉默道：“宋叔叔，我拿到党校的毕业证了。”
张大官人打心底产生了一种怜意，从刘艳红身上他看到自己周围的女孩们，如果他受得于现在的道德标准，那么在感情上必然会面临取舍。这种取舍势必会对她们造成伤害，张大官人总是心大软，有个词儿叫啥？优柔寡断，嗯就是优柔寡断，感情上，这厮永远做不到当机立断，在张扬看来，为何要断？我相信我可以满足她们的感情需要，我为何要断？
刘艳红道：“你少在这儿杞人忧天了，这件事轮不到你管。”
张扬离开省委大院后，将陈绍斌的丰田车给他送回了公司，陈绍斌的公司位于省工行对面的万隆大厦内。张扬来到他公司的时候，陈绍斌正闲着没事，靠在门口的接待台上和秘书打情骂俏。看到张扬过来，才笑着直起身来。
张扬道：“滑脉，柳阿姨有喜了！”
宋怀明低声道：“年轻人都是血气方刚啊！”
刘艳红道：“宋省长最在乎的就是嫣然，张扬，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人了，也该定性了，做什么事都要多用心考虑一下。”
刘艳红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把杯中酒喝完，站起身道：“好了，不说了，你这小子那懂什么政治！”
张扬道：“懒得理你，我走了啊！”
张扬道：“绝对没有！算了，咱们不提！”
宋怀明穿着灰色粗布唐装，捧着一卷书，一手握着茶壶，看得很认真，像个老学究一样。
宋怀明从没有见到过柳玉莹如此坚毅果断的表情，他叹了口气道：“玉莹，你好好考虑一下。”
刘艳红端起酒杯喝了口酒道：“官场是个复杂的地方，想在其中很好的生存下去，要么你就比别人都要复杂，要么你就干脆简单到底。”
刘艳红道：“人往往会被浮华鲜艳的东西所吸引，可真正随着时光的沉淀，你会发现越是简单的越是真实的。”刘艳红的话很有哲理，让张扬思量了好一会儿。
张扬点点头。
张扬笑道：“您放心，肯定不会出事儿，万一出事了，我肯定首当其冲的承担责任。”
张扬道：“我听说岚山市委书记周武阳要高升了，说是要前来东江担任平松副省长，吴副书记现在就开始活动，是不是看中了市委书记的位子？”
张扬道：“搞不懂曾书记为什么会支持他！”
宋怀明道：“还是你送给我的茶叶！”
宋怀明道：“年轻人就是要学会低调，这方面你要跟人家好好学学。”
张扬去洗了手，来到餐厅，发现柳玉莹弄了一桌的菜，不由得笑道：“柳阿姨，何必这么隆重，真把我当外人待了？”
张扬道：“没喝够，非得让我陪着她在家门口的夜市又喝了几杯，不过我看她自己走回了家门，这才回来，刚才还给她打了电话，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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