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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家了？”
姜亮看着他，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唇角带着一丝极其古怪的微笑。
张扬道：“您才不会落伍，您是有所保留，不乐意把您的政治经验传授给他，这种宝贵的政治财富是不是打算留给我？”
宋怀明道：“既然组织上把平海交给了我，我就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我害怕自己做不好啊。”
顾允知道：“他还年轻，就算是生了病，很快就会康复。”
宋怀明想起了乔振梁，他点了点头。
张扬道：“我有证据的。”他将前两天发现查晋北约见阎国涛的事情告诉了顾允知。
梁成龙道：“你丫活该，谁让你贪财来着？做人不知道脚踏实地，就想着一夜暴富，你这种人不栽跟头反倒奇怪了。”
宋怀明道：“顾书记，在某些方面我可能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希望未来的平海能够尽量远离政治斗争，平海的领导团队能够紧密的团结在一起，将我们的精力投入到平海的建设中去。”
丁兆勇道：“既然乔鹏举没事，你当然没事。”
张大官人笑骂道：“你丫再损我，小心我揍你！”
一辆警用越野车在现场停下，公安厅副厅长荣鹏飞脸色铁青的走下汽车，他的眼眶微微有些发红，紧紧咬着嘴唇，这让他的面部轮廓变得极其僵硬，荣鹏飞首当走向姜亭的遗体，他缓缓揭开白色的被单，当他看到姜亮额头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枪口，感情的闸门再也无法控制得住，泪水涌出了他的眼眶，他握住右拳抵住自己的口鼻，竭力将泪水控制住，一旁助手低声道：“荣厅，歹徒有枪，试图射击的目标是刘峰，姜队在关键时刻冲上来为刘峰挡住了第一枪，这一枪射在了他的心口，紧接着歹徒又射出了第二枪。”
陈绍斌刚刚理了发，胡子也是才光过，不过看起来瘦了很多，前些日子环宇集资的事情给他的心理压力极大，他端起酒杯感叹道：“哥几个我苦啊，本来觉着我这辈子都没机会回来再见父老乡亲，想不到，我终究还是逃过了这一劫。”
顾允知马上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宋怀明继任省委书记对张扬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至少以后他在言行上会失去很多自由，在东江，在宋怀明的眼皮底下工作，肯定会有不少人时刻监督着张扬的表现，他和宋怀明的特殊关系会得到很多关照，当然这种关照未必都是好意。
张扬道：“爸，最近平海政坛风云变幻，我虽然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针对最近的情况，我也做出了一些分析。”
张扬有些得意的笑道：“在体制中混久了，悟性多少能提高一些。”
顾允知道：“你大概不知道乔老和周家之间的关系吧。”
丁兆勇道：“有道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你小子算得上洪福齐天，来，咱们共同敬你一杯。”
丁兆勇道：“乔鹏举真是祸害不浅啊，他这次给家里惹了一个大嘛烦，如果不是他，乔书记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张扬笑道：“我只听说官越大权力越大，没听说官越大自由越少呢。”
宋怀明道：“平海的变动比我想象中要频繁一些。”
梁成龙提上裤子，忍不住打了个酒嗝，几乎就在同时他听到了两声闷响。
张扬怒道：“你不想，你说得轻巧，为什么要把姜亮调到东江？”
梁成龙道：“我就不信，狗能改了吃屎？”
梁成龙道：“乔家这次也是大伤元气，我听说这次乔老为了保住他的这个宝贝孙子，把过去的关系全都动用了，不然乔鹏举肯定完了。”
陈绍斌也意识到自己话说多了，讪讪笑道：“哥几个喝一杯，为我大难不死我南霸天又回来了！”
顾允知微笑道：“人在体制内的时候，必须要集中精力，时刻关注政局的变化，那时候政治嗅觉自然灵敏，可是当你离开了那个环境，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思维就会跟不上时代，我虽然很想给你建议，但是又害怕非但起不到帮助你的作用，反而会误导你。”
顾允知道：“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
张扬道：“你满意了？”
丁兆勇满脸通红，陈绍斌这厮太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吭哧吭哧了两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和赵静的婚事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家里的认同。
丁兆勇道：“这件事也就是搁在乔家，换成我们恐怕早就完了。
和顾允知谈完之后，张大官人意识到高层的纷争距离自己还是太远，用不着自己操心，其实就算自己操心也不会改变什么，摆在他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未来的工作问题。
梁成龙道：“吃浮食儿吃惯了的人想踏踏实实做事哪有那么容易？”
陈绍斌上前拦住张扬：“张扬，他死了，他死了！”
顾允知道：“你忽略了几件事，第一，在乔老退下来之前，乔、周两家一直都是政治上的盟友，第二，周兴民本身就是年轻干部中最出色的一位，也是最被高层看好的接班人之一，他只是在最敏感的时候出现在了最敏感的位置上。第三，周家没有损害乔家利益的理由。”
张扬道：“我说的是另外一个，周兴民！”
张扬道：“哼，你们可以选择更好的掩护措施，你们可以选择更稳妥的调查方案，为什么要让一个菜鸟跟在姜亮的身边？如果姜亮不是为了救他，怎么会死？”
提起乔鹏举，陈绍斌不由得又叹了一口气：“这次我真的很幸运，乔鹏举要是完了，我也完了。”
张大官人的内心宛如被刀割一样，他的眼睛瞬间红了：“姜哥，你没事你放心，你没事……”
顾允知道：“自己行得正坐得直就不用担心太多，不过你小子小毛病太多，放在东江就是一个活靶子。”
宋怀明终于提出了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顾书记，你怎么看乔书记这次的事情？”
张扬冷冷笑了笑：“你永远不会明白，眼睁睁看着朋友在你面拼死去，却无能为力的痛苦。”
张大官人清了清嗓子道：“您权当我童言无忌，对了您也不用夸我，错了您也不要打击我。”
顾允知轻声道：“人生活的世界不是一个单纯的空间，我们所在的政坛偏偏是人间最为复杂的地方，每个人都是有思想的，对于政界精英来说，他们对每件事都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和看法，一个成功的领导者想要发挥自己团队的最大力量，首先做到的就是要统一思想，只有心往一处想，力量才能往一处使。所以多数领导人在工作中不可避免的表现出独断专行。”
梁成龙道：“这话也不一定，兆勇，你们家老爷子干得就不错，从顾书记那会儿到现在仍然屹立不倒，三朝元老，不容易啊。”
梁成龙道：“什么声音？”外面的尖叫声传来。
梁成龙道：“是，这话没错，放眼平海没人比他更风流。”
顾允知笑道：“有进步，懂得分析问题了，那好，你就分析给我听听！”
梁成龙看到张扬没怎么发表意见，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道：“张主任，咱们里面可就你一个官员，你内部并息灵通得很，说两句给大家伙听听。”
张扬道：“查晋北虽然有些背景，可是查家在政治上的影响力肯定和乔家没办法相提并论，所以他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我一直查不到这个人是谁，可现在明白了。”
张扬道：“屁话，我哪儿得意了？嫣然她爸爸当省委书记，又不是我当省委书记，我有什么可得意的？”
张扬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您把我领进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自己来办。”
张扬冷冷看着走向自己的荣鹏飞，虽然他看得出荣鹏飞此时的悲痛绝不次于自己，但是他并没有因此而化解对荣鹏飞的怨念。
丁兆勇道：“谁也不可能永远当权。”
袁波道：“人一走茶就凉，如果乔老仍然在位，我看谁也不敢找乔鹏举的晦气。”
张扬道：“一起去！”
张扬道：“可周家从这场政治斗争中捞得了好处是毫无疑问的。”
张扬道：“宋书记找您取经来了？”
张扬跟着顾允知去书房看他最近淘来的一些瓷器，顾允知退休后又收藏了不少的瓷器，不过其中精品不多，张扬也送了几件给他。顾允知新近收藏了一套歌舞陶俑，源自汉代，不过陶俑也都是缺胳膊少腿，本身的价值不高，顾允知对价值也不看重，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这些藏品背后的历史文化。
张扬道：“姜子涵在上高一，他妈妈还在江城代课，你去解释，你去告诉他们，孩子再也没有了父亲，妻子永远失去了丈夫，你去告诉他们！”
宋怀明微微一怔。
丁兆勇道：“我看绍斌这次应该没问题，跌了这么大一跟头，不可能不接受一些教训。”
顾允知道：“人越是迷惘的时候，越是要坚守好本心。”
顾养养跑过来将他手中的菜接过去道：“姐夫，你得留下吃饭，不然我做了怎么多的菜岂不是浪费了。”
张扬叹了口气道：“爸，我过来就是想向您求教，您说我在平海的前程是不是已经走到了瓶颈？”
张扬道：“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为人民服务，你丫是唯利是图，专门把人民的钱弄到自己腰包里去。”
大家都笑了起来，陈绍斌瞪着两只眼睛道：“你丫怎么说话呢？我都够倒霉了，你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
张大官人被梁成龙戮中痛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谁活着都不容易，都看到别人表面的风光，谁看到别人背后的心酸啊！”
张扬笑道：“就你这身皮囊，倒贴钱也没人要啊！”梁成龙跟着点头。
张扬道：“我不知道也不会理解你们警方的做事方法，但是今晚我失去了一个最重要的朋友，荣厅，姜亮是你调来东江的，你要为他的死负责，你们抓不抓凶手是你们的事情，但是我告诉你，谁害死了姜亮，我就要让他承受十倍的痛苦。”
那名小警察正一边流泪一边诉说着，刚才枪手拔枪的刹那，是姜亮把他推到一边，因为救他而英勇牺牲的事违。
顾允知却看出宋怀明绝不是害怕他的能力不够，而是因为现在平海的局势极其微妙，乔振梁的离去肯定不是表面上宣称的生病，而是几股政治势力悄然博弈的结果，从目前来看，乔家应该是输了一局，不然乔振梁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告别平海。
梁成龙叹了口气道：“说起这件事儿我就为我叔叔不值，他辛辛苦苦拼搏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不在东江市委书记的位置上，原地踏步不少年了……辈子的政治高度也就是这样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顾允知微笑点头。
陈绍斌把杯中酒喝了，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次差点没把我给吓死，以后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儿我再也不沾了。”
宋怀明道：“顾书记对我有什么建议吗？”
“你别胡来！”荣鹏飞提醒张扬道。
陈绍斌耷拉着脑袋，端起酒杯喝了杯闷酒，他不由得联想到自己，因为集资的事情把老爹给气病了，已经宣称要和自己断绝父子关系，这也是陈绍斌没敢先回家的原因之一。
张扬赶到黑胶片酒吧的时候，所干人都到了，坐在包间已经喝上了。
张扬道：“枪声！”说话的时候，他已经第一时间向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