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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突然了。
陈岗叹了口气道：“我和这个人虽然接触不多，可是我知道这个人很不好相处。”
袁孝工道：“老二虽然沉迷女色，可是他在关键问题上还是有分寸的，刘恬并不清楚他生意上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我们兄弟的事情，她根本不知情。”
袁孝商的表情仍然是风波不惊，陈岗说的事情他早就看出来了，袁孝商道：“我大哥早点离开北港这个是非之地也未尝不是好事。”
文浩南道：“我希望他是清白的，可是真相未必像我想象的一样。”
文浩南道：“之前北港发生过一起丢车案。乔梦媛的一辆奔驰越野车在北港海风路被盗，滨海市委书记张扬违反常规，带领滨海警察跨区行动。在新港码头将兴隆号截获，当时不但找到了三辆被盗车辆，而且查获了价值五百万的红酒。”
袁孝商没有说话，望着陈岗似乎想看透他的内心究竟在打什么盘算。
陈岗本想从张扬的嘴里得到一些内幕消息，可电话打过去之后，却被告知，他身在外地。放下电话，陈岗仍然有种末日将临的惶恐，种种迹象表明，省里已经开始一步步替换北港的领导层，当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会引起质变。陈岗想来想去，联系了袁孝商，很多时候将人联系在一起的纽带并不一定是好事，一起做过坏事，来得更可靠更贴心。
文浩南道：“我在寻找证据，我现在高度怀疑袁孝农和丁家兄弟的死，是因为利益纷争而引起的仇杀。”
袁孝商微笑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们虽然没有这个能力，可是有一个人有。”
荣鹏飞道：“袁孝工的事情早有人举报过，我还是那句老话，证据呢？你不能凭借怀疑就认定袁孝工有罪。”
张扬道：“项书记。有句话我早就想跟您说，既然把滨海交给我管理，我希望领导们就要给予我充分的信任。您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别人对我的工作指手画脚，做过多的干涉。”
袁孝工道：“省厅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还摸不透，这件事暂时放一放，文浩南就算穿着龙袍，也不过是一只没头的苍蝇罢了，在北港他想理清脉络，恐怕没那么容易。”
袁孝工对结果早有预料，他淡然道：“孝商，我早就跟你说过，没有跟他见面的必要，在这种太子爷的眼中，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是蝼蚁罢了，他不屑和我们交往。”
荣鹏飞此次的北港之行并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他不想惊动太多的人，此次前来要见的是文浩南，文浩南的调查并没有预想中的顺利，虽然声势很大，但是并没有取得太多的进展，省公安厅厅长高仲和决定撤回专案组。
袁孝商眯起双目，望着窗外，外面乌云密布，远处的垂柳随风飘拂，袁孝商低声道：“风雨来临之前，燕子会低飞，蚂蚁会搬家，这些生物对环境的变化异常的敏感。”
陈岗道：“温水煮青蛙，水温一点一点的改变，当我们真正意识到一切都变了，再想跳出去已经没有那个能力了。”
文浩南道：“张扬没有在兴隆号上继续追查下去究竟什么原因，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但是从有些事情上，我们可以发现一些苗头，滨海撤县改市庆典上所用的烟花，全都是袁孝工所赠，而这些烟花又是他截获的走私赃物，张扬和袁孝商关系很好，他救过袁孝商的儿子，袁孝商将他视为救命恩人，张扬妹妹结婚的时候，袁家兄弟全都前往东江去观礼。”
荣鹏飞道：“明天你来东江一趟，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
袁孝工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把我叫过去最多就是调查情况。”
荣鹏飞目光一凛，他忽然意识到文浩南在北港的调查远没有那么简单，他的真正目标是谁？他的这盘棋格局很大。
袁孝工道：“为什么你会如此断定？”
袁孝商叹了口气道：“谈何容易！他来北港任职是省里的意思，他的背景你也清楚，这样的人，又有什么事情可以难住他呢？”
北港公安系统的巨大变动此前没有任何的征兆，张大官人也没有提前收到任何的消息，他是在前往项诚那里汇报工作的时候才得知这件事的。
荣鹏飞道：“不要问为什么，这是我的决定。”
袁孝商道：“那只有让他主动走开了。”
袁孝工道：“张扬和文浩南是干兄弟，他们会不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合伙做戏给我们看？”
袁孝工发问的时候，内心中已经隐隐想到了一个名字。
文浩南道：“我怀疑北港公安系统内有人和走私犯罪有关。”
陈岗道：“你大哥这次获得提升，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而这件事发生在文浩南对兴隆号展开调查之后，就越发让人思量。孝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不会看不出其中的奥妙。”
在别人面前袁孝商不会轻易谈论大哥的这次职务变动，但是陈岗不同，说起来还要感谢张扬，正是因为他的那次误杀桑贝贝，方才让他和陈岗有了毁尸灭迹的机会，两个帮凶早已同坐在一条船上，这种关系可以解读为另一种友情的升华。
陈岗找袁孝商的原因，一是因为他是袁孝工的弟弟，二是因为袁孝商头脑精明，三是因为他们一起帮助张扬做过毁尸灭迹的坏事。所以陈岗认为袁孝商和自己同坐一条船，在预感到危机到来之前，大家应该互通有无，共同想出一个应对的办法。连他自己都发现自己越来越不镇定了，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他认为在这场有可能到来的惊涛骇浪面前，自己根本没有抵抗之力，想要搏出一线生机就必须要团结一切可能的力量。
高仲和道：“老同志就是老同志，责任心是值得年轻一代学习的，孝工啊，浩南同志还年轻，需要你好好送他一程。”
“什么事？”
袁孝工呵呵笑了起来，笑声过后，他站起身在书房内走了两步，最后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望着夜色深沉的天空，低声道：“文浩南来到北港之后，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开始的时候，我也认为他只是为了做出一番成绩积累政绩，可是我后来才发现，他的调查有些主次不分。省里让他过来调查刘艳红的案子，而他却将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北港的走势犯罪上，直到他翻出老二的案子，我才明白，这个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袁孝商充满担忧道：“大哥，会不会有事？”
荣鹏飞叹了口气道：“浩南，你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我也想将一切违法乱纪的行为扫荡的干干净净，可是现实中我们不可能做到，你来到这里之后，翻出了很多过去的陈年旧案，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让地方警察产生了对抗情绪。他们认为这是我们对他们的不信任。这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开展是极为不利的。”
袁孝商道：“一切都已经既成事实，我们改变不了什么。”
张扬道：“我之前就说过解决这件事需要时间。我们既要保证投资商的利益，更要确保老百姓的切身利益不受损害，怎样掌握好两者间的平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有些人就是高高在上，不了解实际情况，就胡乱指挥。”
项诚叹了口气道：“张扬，有些事并不是我能够左右的。”他的这句话流露出深深的无奈，项诚绝不是要在张扬面前故意装腔作势，这句话绝对是他由衷而发。
陈岗道：“站在一定的高度，人和蝼蚁本来就没有什么分别，如果你不尽早感知危险，不去搬家，那么就会被水淹死，除非你有阻挡风雨的能力。”
张扬道：“项书记，您不觉得最近北港方方面面很不正常吗？谁都想进来插上一手，搞到最后，只能造成职能分工不清。管理一片混乱。”
袁孝商眨了眨眼睛，不明白大哥的意思。
袁孝商道：“我见他只是为了证明一件事。”
袁孝商道：“大哥，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在文浩南的眼中，我们兄弟几个全都是违法乱纪的犯罪分子，他在省厅有一定的影响力。”
张大官人望着项诚，发现项诚这段时间明显衰老了，仕途上的不得志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
项诚道：“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文浩南道：“荣厅。你不觉得这件案子充满了疑点？李旺九的家庭情况我调查过。如果船是他的，就算他称不上大富大贵。至少也算得上是家财不菲，可事实上，他的家庭极其普通，这个人甚至还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他和袁孝农相交莫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为袁孝农背了黑锅，如果兴隆号是袁孝农的，那么他这么多年来从事走私犯罪，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出事？袁孝工身为北港公安局长难道对此一点都没有觉察吗？张扬既然在兴隆号上发现了问题，为什么不继续查下去？究竟是遇到了阻碍，还是在背后和有些人达成了默契？”
荣鹏飞道：“有什么眉目？”
“你有证据吗？”
荣鹏飞道：“谁？你说的是袁孝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