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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探望了陈崇山,告诉他陈雪已经回来,目前因为生病,正在春阳自己的家里休息,张扬这样说并不是想让陈崇山担心,他知道陈崇山极其珍爱这个孙女儿,听说陈雪生病之后,陈崇山果然如坐针毡,当下就决定下山,前往张扬位于春阳的家里去探望自己的宝贝孙女儿。

    安达文虽然感觉张扬的话非常刺耳,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很有道理。

    当天晚上七点,安语晨风尘仆仆地赶到了青云竹海,她先去三叔的灵前上香。

    老道士也没回去睡,借着超度之名在灵堂内咿咿呀呀,他也不想再有安家人遭遇噩运。

    安达文一直对张扬抱着视而不见的态度,看到张扬朝着自己走来,他不禁皱了皱眉头。他不愿意和张扬发生正面的接触,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在心底深处对张扬是有些忌惮的,虽然仇恨张扬,但是他却又不敢轻易招惹这个强大的对手,这种感觉非常矛盾。

    安达文将父亲的遗体火化之后,带着骨灰直接来到了清台山,按照父亲生前的遗愿,要将他葬在爷爷的身边。

    掩上房门来到紫霞观的院落中,老道士仍然站在外面,看到张扬出来,关切道:“睡了没有?”

    安达文自从和张扬谈过那番话之后,也变得谨慎了许多,他悄悄让心腹手下严查前来吊唁的宾客,不许任何人携带武器。从初步的情况来看,暂时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安达文为人多疑,他又开始怀疑张扬所说的未必是事实。

    张扬道:“道长,安德渊是被人所杀。”

    安德渊生前是信义社的老大,他的仇人不少,当然曾经蒙受他恩泽的人也不少。

    安语晨道:“我在等绑匪的电话。”

    安达文道:“如果你是绑匪你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对我姐不利呢?”

    安达文道:“那个牛鼻子老道非常古怪。每次我们安家出事的时候,他总是表现的特别热心,我爷爷死的时候,他也在场,临终前还专门把他叫了进去,帮我查查他的底,看看他和我们安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扬道:“这件事安达文知不知道?”

    安达文道:“明天还会有不少人过来。无论他所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对安语晨来说这是个难眠之夜,事实上最近她休息的都很不好,张扬怜惜她最近辛苦,悄悄点了她的昏睡穴,让她能好好休息一下。

    张扬笑道:“开我二哥的车。我有点急事要赶紧上山,没想到现在连你们村都收票了。”

    安达文道:“用不着你对我指手画脚。”

    游人比起过去却多了不少,但是仅限于少数景区,整个清台山地区,很多地方各自为政,连行政村都自己搞起了旅游开发,这种无序的发展严重影响到了当地的旅游市场。

    张扬对清台山有着特别的感情,他重生后的一切和这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清台山的旅游开发并没有像他们预想中那样顺利开展起来,在杜天野离开江城之后,新任市委书记左援朝调整了江城的发展方向,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举措就是兴建江城新城区,旅游从原本首要的地位滑落下来。

    青云竹海内临时扎起了一座灵棚,灵棚周围,有十多顶临时扎起的帐篷,刘传魁说得不错,这两天从港台过来奔丧的人络绎不绝。

    张扬道:“他挑选的时机刚巧是安德渊下葬,我看这个人很可能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安家子孙一网打尽。”

    安达文道:“明天,刀头和猎户会过来,你只需要配合他们的行动就行。”安达文抬头望着紫霞观的方向,无论这次有没有绑匪出现,他都不会让张扬活着离开,至于安语晨,她或许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毕竟爷爷留下的一笔巨额财产仍然去向不明。想起爷爷,安达文不由得恨得牙根痒痒,老东西,当初为安家力挽狂澜的明明是自己,可他竟然

    张大官人来到灵堂上香,昨晚这一切之后,他来到外面,看到老道士李信义就在不远处做法超度,安达文这帮人都以为老道士是慈悲心肠,主动过来帮忙超度,却并不知道,这老道士其实是他的叔爷爷,李信义挥舞浮尘念念有词,张扬远远看着,并没有马上过去打扰,等到李信义做法完毕,方才来到他的身边,恭敬道:“道长!”

    张扬点了点头道:“他应该懂得怎么做!”

    张扬道:“道长,您也不必太过伤心,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上天绝不会报应在小妖的身上。”

    老道士摇了摇头道:“出家之人哪能再留恋这些俗世间的亲情,她平安就好,我别无所求。”

    李信义虽然和侄子们很少见面,也从未相认过,可是想到安家的下代人几乎全部遭遇不测,心中也是异常的难过,他握紧双拳道:“究竟是什么人那么恨我们安家。”

    凌晨一点,安语晨将香烛续上。安达文道:“姐,你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大耳东面露为难之色:“安德恒已经死了这么多年,就算当年是诈死,可这么多年谁也没有关注过他的行踪,他也已经斩断了过去所有一切的联系,想要找到他,只怕没那么容易。”

    张扬道:“安德铭是在香港失踪,我找人查过,大陆方面并没有他的出入境记录,也就是说。”

    李信义怒道:“我看哪个敢动我孙女。”

    安语晨道:“我手机呢?”

    张扬接下来的话却又让李信义心中一沉:“安德铭失踪了,有人放出消息给小妖,说他被绑架,就被藏在这清台山中。”

    李信义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带着张扬来到千丈崖上的一棵松树下,黯然叹道:“想不到我们安家厄运连连,难道苍天真的在报应我们吗?为什么不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何苦为难他们。”

    张扬向灵棚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几十名江湖人物正在安德渊的遗像前参拜,安达文跪在灵堂里,低眉俯首,不知这厮此时心里在琢磨什么?张大官人对安达文从来都没有好印象,安达文最近也算得上是流年不利,先是老婆跑了,现在老爹又死了,正应了一句老话,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安达文冷冷道:“那就是说你根本没有查到和他相关的任何消息?”

    安达文道:“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

    李信义抬头仰望乌沉沉的夜空,天空中阴云密布遮住了月,也遮住星,老道士的心头也如同蒙上了浓重的阴霾,李信义低声道:“我大哥弃恶从善,我在老君面前诵了一辈子的经。行了一辈子的善。可这仍然无法抵消我们安家的罪孽吗?上天如果要报应,为什么不报应在我们这些老家伙身上,为什么要折磨安家的子孙呢?”老道士说到这里,难以控制心中的悲伤,不由得潸然泪下。

    安达文又道:“如果我姐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一定都是绑匪所为,你说是不是?别人不会怀疑到我身上对不对?”

    李信义道:“张扬,我跟你说过的那串数字你有没有跟她说过?”

    这段时间春阳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乔鹏飞如愿以偿地当上了春阳县委书记,他主抓农业经济,认为农业才是春阳发展之本,从上到下的政策转移,让清台山忽然变得不像过去那样被人关注。

    安语晨好不容易才止住哭声。

    安达文皱了皱眉头。心头又生出不满,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堂姐不先对自己说?看来在她心中只有张扬一个人可以信得过。不过他很快就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件事上,低声道:“不可能,我大伯是在香港失踪的,绑匪不可能将他绑来这里,做这种舍近求远的事情根本不合逻辑。”

    张扬道:“还是我去!”

    此时老道士李信义因为牵挂安语晨又从山上寻了下来,安语晨和李信义说话的时候,张大官人向安达文走去。

    大耳东道:“这些绑匪难道真的是为了钱?”

    老道士道:“听人劝吃饱饭,大不了我明儿不露面就是。”

    安语晨看到他回来,迎了过来:“说过了?”

    张大官人拍了拍后脑勺道:“道长,您要是不说我险些给忘了!”

    大耳东道:“文哥放心,我已经临时调拨了不少人手过来。”

    大耳东此时方才明白,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安达文竟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对自己的堂姐下手,这位老大心肠还真是够黑!

    安达文道:“对不起。我重孝在身。今天恐怕不方便。”

    安达文道:“你认为这是一个圈套?”

    安语晨道:“我去跟他谈!”

    张扬道:“我只在乎小妖的安全!”

    张大官人和老道士对望了一眼,都在想,这事儿不会那么巧吧,手机刚给她,绑匪就打电话过来。

    安达文很不习惯张扬跟自己说话的语气,居高临下,仿佛想要教训自己的架势。安达文道:“我们安家的事情,你倒是很关心啊。”

    张扬虽然不认得眼前这位,可上清河村的村民多数是认识他的,马上买票的就抬起了栏杆,张大官人驱车直入。他也没有打算跟刘传魁打招呼,准备直奔清台山入口。

    张扬道:“我认识你已经有不少年了,对你还算有些了解,你这个人的确有些小聪明,可是在大事上却看不明白,你和你爸仇人无数,可是你大伯生平却没多少敌人,他生性淡泊,与世无争,可什么人会对他下手?如果是你们的仇人,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们报仇,而要牵连无辜呢?”

    安达文道:“不急,明天傍晚时分方才下葬呢!”望着安语晨和张扬一起跟着老道士返回紫霞观。安达文皱了皱眉头。向一旁的亲信大耳东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灵堂,安达文抽出一支香烟,大耳东慌忙上前为他点燃。

    上清河村是前往青云峰的必经之路,张扬在上清河村的群众基础那不是一般的好,可他并没有想到现在上清河村也在村口设景区收费了,张扬把吉普车停下,落下车窗大声道:“我找老支书的。”刘传魁在上清河村那可是族长级别的存在,提到老支书,那买票的把头往外探了探,看到张扬,惊喜道:“哟嗬,这不是张书记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张扬道:“我和安德渊有些交情,来送葬也是应该的。”

    刘传魁点了点头道:“来了不少,全都在山上住着。说是要给安老的三儿子出殡。这两天陆陆续续地来了不少人,本来是想在俺们村子住的。村里人听说是丧事都嫌晦气,谁也不肯给他们借住。”他停下来,吧嗒了一口烟道:“你就是为这事儿来的?”

    安语晨道:“他们要得现金我都带来了,放在春阳某处。只要他们放了我爸,多少钱我都肯给他们。”安语晨心中仍然对父亲的生存抱有一丝希望。

    张大官人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目光望着灵棚的方向:“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难道都是你爸生前的朋友?”

    安达文满意地点了点头道:“我姐说我大伯被绑匪劫持了,说就藏匿在这清台山。”

    张扬向他点了点头:“我想单独跟你谈谈!”

    老支书道:“咱们什么交情,要啥东西?你看不起人是不?”他把那条烟扔还给了张扬:“一看这车就是你借得。”

    安语晨叹了口气,轻声道:“明天就是我叔叔下葬之日,今晚我还是留下为他守灵吧。”

    张大官人辞别了老支书,直奔青云峰而去。安家的老林位于青云竹海,当初政府破例给他们批了这块陵地,还是因为安老投资清台山,为家乡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今安老已经离世多年,清台山的面貌几经改变,却没有向老人生前所想发展。看到这方山山水水,张大官人开始反思,为了政绩的旅游开发究竟对清台山是利多还是弊多?

    老支书道:“干啥子,干啥子?好不容易才来了一趟,你跟我客气个啥?”

    安达文不知张扬的这句哈是什么意思,冷冷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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