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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以国士待我，我焉能负他！
……
宋弘业摸着那方红彤彤的“皇太子宝”篆字印文，一股难以名状的酸麻感油然而生。他只觉得自己双腿发虚，好像立在万丈悬崖边上，只要一股微风就能将他吹落，摔成齑粉。
即便朱慈烺的理智，听了都有种悲壮之感。
宋弘业听了热血上头，脸上顿时红光洋溢。有了太子这一句承诺，前途危险还算什么？为何有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傻大胆，不是喝醉了，那是知道虎皮值钱！
朱慈烺转身从书阁中取出一个木盒，盒子上贴着《十三经注疏》的书贴。他轻轻退给宋弘业，拍了拍木盒：“一定要多看，多想，多改，谨慎为上！”
朱慈烺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武长春与宋弘业同出一源，但他与任何一帮军中贵戚都没有关系，哪怕以后有个缓急，被人大量掺沙子，起码军法这一块还是能够牢牢控制住的。
宋弘业手一抖，先展开“圣旨”，原来是一份证明他所行一切事宜皆太子授意的令旨。
“好好，”太子沉声道，“你要广布暗探，收罗一切情报。不能因为你在兵部任职，便只将目光限于兵部，一定要铺子铺开！待得瓜熟蒂落，锦衣卫都指挥使非你莫属。”
光这明面上的权责就大得吓人，让武长春这个才见了太子几面的新人在受宠若惊之余，甚至有些胆战心惊。
宋弘业接过木盒，并没有当即打开，见太子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起身抱起木盒，躬身告退。
“振华，”太子仍旧亲切地表字称呼道，“未来恐怕要委屈你了。”
宋弘业郑重其事收起令旨，转身钻进床里，打开墙上的密格，取出里面的金条银锭，将这令旨放了进去，重又掩上。他看着墙面上的灰痕，心中暗道：明日去拌些白灰抹上。此宝只能流传子孙，我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能陷太子于不义！
“微臣以贫贱之身，蒙殿下错爱而至于此间。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宋弘业咬字极重，说得铿锵有力。
“武长春。”朱慈烺很是大方地将早就准备好的《军中条例》推到了武长春面前，言道：“这里面是我根据历代兵书操典改出来的军法，你只要严格执法，有难以决定的提交给我，其他人说什么都不用管。”
宋弘业见武长春如此决绝，虽然知道这是既定之策，心中却仍旧有些不悦。只是他年纪阅历摆在那里，家学深厚，城府之深决不至于浮于表面。见内侍进去伺候，很快又出来宣召，宋弘业一振长袍，昂然觐见。
锦衣卫都指挥使的皮更值钱！
“殿下，”武长春道：“江湖私帮也多以暗号、密探联络，种种手段无非保护线人。蒙殿下道破玄机，卑职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锦衣卫都指挥使！
武长春恍惚间好像看到一扇新的大门朝他打开，充满了放手一搏的冲劲。他从太子书房出来之后，见宋弘业已经坐在外面等着了，朝曾经的上司略略点了点头，健步朝外走去。
这官职是执掌赏罚的权司，太子以下所有甲胄在身者都要受军法官的监督。若有违反，军法官可以视情况严重与否加以惩戒，从鞭笞到跑圈，乃至禁闭、斩首，都由军法官一言以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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