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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成国公府上鼠疫猛烈,我身在其中,必须隔离一段时间,不能入宫请安了。”朱慈烺淡淡说道,又问:“朱纯臣的遗表改好了么?”
“起来说话。”朱慈烺平声说道,并无贬斥的意味:“人的精力有限,脑力也有限,时间短时看不出来,时间一长肯定吃不消。出宫将近两个月,你们财务科一天休息也不曾有过,恐怕不止你一人会疲敝。”
等姚桃出去,刘若愚方才进来秉道:“殿下,宫中派人来了,因为要给陛下回话,所以不敢进来。”
成国公府上整晚灯火通明,挖掘之声不绝于耳,吓得周围其他豪门都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纷纷派人打探,无不被青衫医拦在了门外。
“现在东宫外邸的钱粮可充沛了?”
女官之中本来也是分年资的,并不是每个管账女官都能看到重要的财务数据。这种后世企业保密规范,在如今的大明其实十分普遍。再加上深入骨髓之中的等级制度,实施效果远比后世更好。
“姚桃,我发现你最近有些憔悴,问对上常有记不住数字的事,可是睡得少了?”朱慈烺突然问道。
在门外还有萧陌等一干东宫侍卫营的武职等候召见,其中大部分也都是通宵未眠的,不过这些人日日操练,身体远胜于吴伟业那般的书生,看起来还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事有前因后果,哪里有无缘无故就闹鼠疫捐财物的?我这还不是为了东宫的声誉么!
“奴婢罪过!”姚桃惶然下跪,心脏登时跳到了喉咙口。
朱慈烺见状微微皱眉道:“这么点小事都要拖一夜!真不知道你这榜眼是怎么考出来的!”
“卑职明白。”武长春应声道。
“你先安排人把成国公府上的田产、宅院卖了,换成银子。”朱慈烺的指间在簿册上划过,同时将每一个数字存入脑中。他道:“现在银子是最重要的,有了银子首先在兵士的伙食上加以改善,进一步加大精粮和肉、蛋的配给。”
在这方面,朱慈烺并没有什么秘诀,只是单纯地喜欢工作。
……
吴伟业欲哭无泪,只得低下头道:“微臣知错了,日后行文必当以俭省为要。”
刘若愚小步紧走出了书房,不一时便见吴伟业顶着两个乌青的眼眶进来。
“不,”朱慈烺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分班休息,硬挺着干活非但效率低,还容易出错。”
吴伟业通宵未眠,闻言委屈得鼻头发酸,几乎要泫然垂泪。他将朱纯臣的“遗表”奉上太子案前,嘶哑道:“请殿下过目。”
“卑职明白,许多活都是只让十人团的人干,对于新选出来的军法官并不让他们知道太多。”武长春将太子发下的《条例》用自己的语言重复了一遍,表示自己铭记在心,深刻领悟。
“有,殿下……”武长春略一迟疑,略略整了整语句,道:“财务科最近一直在探查我军法部的开销。卑职虽然行得端正,但十人团那边照殿下的意思是给的双俸,每次有优质消息还要给奖金,这笔开销实在无法入账。”
“是,殿下。”姚桃已经麻木了,直到她接回簿册,方才想起现在一般兵士的日常配给已经有三两肉、两个蛋,军官和训练尖兵还有额外加餐,这日子过得简直比寻常地主都要奢侈。不过她可不会故作小人,反正这银子来得快。
“这……殿下交代的事,奴婢们不敢不尽心尽力。”姚桃道。
吴伟业总算松了口气,应声而出。
朱慈烺合掌放到唇边,轻轻按着干燥的嘴唇,终于想到了一个主意,道:“这事你不用担心了,我来处理。”
“殿下,连湖底的那两箱银子都起出来了,该是没了。”姚桃道:“就是不知道那几处外宅中还有没有私藏的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