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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的高下尊卑，如今已经长成了一堵墙。
萧陌望向闵展炼的时候，更为看重了。
“沙场之上绝无侥幸！”闵展炼见太子殿下有所不悦，沉声解释道：“能活下的，必有能活下来的资本。死了的，必有该死的缘故。就卑职所见所闻，凡是战死的，只有一半是英勇阵殁。”
然而重点就在“敢拼敢杀”上。
他不可能花个八九十年，培养一小撮精兵。
“前者诚如目下的练兵之法，”闵展炼大方道，“每日里出操，打熬气力，持枪对练。等他们学会了力从地起，身松肉散，也只需要三个月。这样的强兵拉出来，等闲已经不会输人，若是能恪守战阵，那断然没有溃败的可能。”
“因为怕死。”闵展炼镇定道。
只要敢拼敢杀，阵列不乱，技术合格，知道该刺杀哪个部位，又有超过对手的体能支持，要想打败仗也是很困难的。
“草民闵展炼，拜见殿下。”闵展炼作势要拜，身上浑然一体，如同山岳崩塌，让人挡也挡不住。
朱慈烺微微皱眉，摇头道：“我于兵法一途并不甚精通，却也知道战阵之上绝非个人武勇可成就大事。故而命士卒操练鸳鸯阵、三才阵，正是想取稳胜之道。”
“殿下此言已经是兵家至理。”闵展炼应道：“卑职所谓不败，也是得在团阵互助的基础之上。只是官军会列阵，贼兵也会列阵，两阵相遇强者胜。此便是卑职所谓的强兵。”
“闵师傅。”朱慈烺也一直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近花甲的老人。看上去只有五十出头，甚至头发里都罕见白发。所有他见过的人中，多的是看似老年的壮年，很少见闵展炼这样看着要年轻十岁的老人。
只有勇猛雄壮之军，才能未战而先声夺人胆气。只要胆气一弱，身手必然畏缩，阵列必然不固，那么战败也是理所当然的。
“那闵师傅的练法是？”朱慈烺并不相信超越自然的事，虽然自己生有宿慧，但这并不意味他会改变数十年的世界观投向神秘主义。否则他绝不该是在内宫苦读典章，学习文法，努力对固执的父皇施加影响……而应该去找天师大德，洞天福地，修炼符箓金丹之道，展开另一个故事。
“另一半呢？”
再看这位闵师傅的步伐，轻快无声，整个人就像是弹簧一般，每一脚踩下去就会微微弹起，显得精神抖擞，随时都会跳跃起来一般。以朱慈烺两世为人的见识，终于相信内家拳果然不是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闵展炼站起身，躬身谢礼道：“不敢称教。”又道：“殿下容秉。若是殿下要的是能够对面拿贼，单挑不败的强兵，需要三个月。”
“就怕殿下舍不得。”闵展炼微笑道：“第一个月苦练发劲，再愚笨的人也是能练出来的。接下去半个月苦练定式，诸如殿下所编练的刺、抹、勾、挑。剩下半个月拉去沙场杀敌，凡是能活过两场的，必能以一当十，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