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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的猴崽子，也敢来窥咱家！”
崇祯皇帝坐在御座上，目光呆滞，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
卫景瑗悲怆道：“国家已破，哪里有家可归！速速杀我！”
大顺檄文从太原四散而出，所至郡县望风结寨，却是抗拒官兵，要投大顺。
过了太原，北京就像是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姑娘，娇羞地躺在床上，任人施为。
太原的消息扑朔迷离，三天来各种真伪情报，流言谣传如同雪花一般漫天飞舞。有人说亲眼看到皇太子殉国，也有人说皇太子之前就已经带着晋王离开了太原。至于山西巡抚蔡懋德的消息，更是错综复杂，从投井到自刭，乃至上吊、出逃，甚至投降闯贼，不一而足。
“远出侦骑需派公食银，臣部中没钱。”张缙彦道。
安邑知县房之屏，城陷之后北向拜天子，入署拜母亲，命妻子全都自尽，遂投井自绝。
……
李自成给他送去了一支折断的箭矢，表示不计前嫌。
二月二十八日，李自成大军到达大同。
但是……若是因为自己责备皇太子总是失土逃窜，以至于慈烺竟然不肯走了……
崇祯心中哀恸，脸上却已经再难做出一丝表情。这些死节之人必定是真正的忠臣，但用这种方式来甄别，代价何其昂贵？
卫景瑗一头撞向石阶，血流如注，昏死过去。
小火者躬身而退。
在一众侯伯名单中，却有几人格外显眼。其一是桃源伯白广恩，他最终没能逃到底，投降了李自成。李自成为了收拢人心，招徕大明总兵，赐了个桃源伯，又亲自宴请，可谓意味深长。
崇祯收拢散乱的目光，落在张缙彦身上，道：“山西可有消息？”
太原破城之后，李自成移驾太原，入住晋王府。只是这回他学乖了，先命人掘地三尺将王府“打扫”了一遍，别说火药，就连灰尘都看不见，这才敢入住其中。随行的大顺文武官员，纷纷找了安居之所，开始展望未来的美好生活。
“皇太子有消息么？李建泰到了哪里？”崇祯又问道。
宁武兵备副使王孕懋，原是太原知府。周遇吉走后，他领五百兵独守宁武关，斩杀了李自成的劝降使者，关破城陷后自杀，妻子杨氏也投井殉之。
大同巡抚卫景瑗，公正廉洁，执法不阿，颇有令名。因为是陕西人，李自成也想收入麾下，劝他道：“朕不过米脂一个小民，今天也能当皇帝，可知是天命吧！你是真好官，你要肯降，朕仍让你巡抚大同。”
崇祯心中一痛，这才发现气已经憋得久了。
崇祯默然无语良久，终于长叹一声起身而去。张缙彦也没什么话说，径自出宫要走。他刚出门，王之心也跟了出来，叫住张缙彦，埋怨道：“本兵何必如此？派选几个侦骑跑一趟，所费不过几十两银子，就算是自己填了又如何？”
“你是枢臣，竟不知道？”崇祯厉声追问。
代州参将阎梦夔，汾州知州侯君昭，皆是城亡与亡。
民心如此，仗义死难者却也有不少。
陈永福不能抵抗刘芳亮的大军，只得投降，受封文水伯。
李自成一怔，摇头道：“你是忠臣，朕必不杀你！”遂命左右放了卫景瑗。
“今日晚宴，就在东宫外邸。”小火者旋即补了一句：“厂臣也去。”
卫景瑗终究无法过自己心里一关，在海会寺自经而死。
崇祯十七年二月二十一，李自成过了宁武关，与田见秀率领七万大军进逼宣府、大同。之所以只有七万人马，是他果然在太原分出三万人，以帅标前果毅将军任继荣为将，右威武将军李友为副，东出固关进入河北。
大同总兵姜瓖开门投降。
李自成得闻之后，拨下五十两银子，命人护送卫景瑗灵柩回韩城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