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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这么快就有了一个？”黄小姐喜出望外，“我家真是要时来运转了。”
“是何事？”张氏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里便是犯官院，但凡有罪的官员都被安置在一起。如黄德素、张文泉这等罪轻的，还可以有个体面的营生，当个教书先生或是在县里抄抄记记。那些罪重的，直接发配了苦役，更是悲惨。
黄德素让王翊等在门口，自己进了屋，见妻子费力地从缸里取米，心中一酸。他上前扶住米缸，轻轻放下，叹了口气，道：“我去问张文泉借点米吧。”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用灶台了，见了黄李氏，低声道：“原来是黄家奶奶，我这就好了。”
“娘，张家奶奶，你们听了谣传，以为女官就是要入宫服侍人的么？”黄小姐笑得前仰后合：“东宫女官就如爹爹当官时一样，每日上班点卯，逢戊日休沐一天。若是莱州府有住处的，可以住在家中。若是没住处的，东宫有女官宿舍，包食宿。不禁婚嫁，只要有甲等文凭就可应试，说是四十岁以下都不拘录用！”
黄德素垂下头，两滴眼泪落在地上，道：“是为夫害了你们母女啊。”
“也不用入宫，只在府衙上班。”黄小姐兴奋道：“文选司就是考下面村学、里学的教师教员，不让他们懈怠。不过听考我的姑姑说：这职司少不得要四处跑。不过我也不怕，这路上好走得很！”
黄李氏等张氏走远了，方才道：“等你发了俸禄，先取两钱来，家里总得摆个席面，邻里都是要沾沾喜庆的。”
崇祯帝的袁妃便是天足，张周二位皇后也都是扬州缠法。
“娘！娘！我考取了！”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旋风一般冲进了厨房，见有外人，略一收敛，行了一礼，却仍然忍不住喜气道：“娘！我考取了！从九品的东宫女官，文选司从事，娘！以后我就有俸禄了！每月五钱银子！”
黄德素拍了拍妻子的手臂，道：“我还带了些粗粮回来，一起掺进去就够了。”
“学生王翊，拜见师母。”王翊跨出一步，一躬到底。
黄小姐只当听不懂，埋头干活也不接话。
“娘，等发了俸禄，银子全都交给您管。”黄小姐道：“我那边包吃住，穿官服，用不上银子。”
黄李氏适应了厨房里的昏暗光线，方才看清楚是张文泉的妻子，上前打了个招呼。再看这位张奶奶，一样是语带哭腔，眼肿如桃，肯定是刚刚哭过。黄李氏自己心中也是一片悲凉，若是跟她说起来，难免又要哭成一团，便各自做事，沉默不语。
少女却毫不在意，反倒捧着母亲的手臂大笑起来。
“我上次不是给了你月钱么？怎地不买？”黄德素压低声音，却有些责备的意思。
有明一代，小脚风气较之两宋却是盛行许多，但官宦之家的姑娘也不过只有三分之一会缠足。若是要给家里干活的女子，更是不可能缠足。
“你说……只要有甲等文凭，连四十岁都可以录用？”张氏听了颇为动心，连忙问道。
“老爷回来啦。”黄李氏出来见了黄德素，福了福声，低声道：“今次回来倒早，我去给老爷做饭。”
张氏听了，又触动了心上的那根愁思，硬扮出笑容，等在一旁等饭好了，盛出来就要洗锅。黄小姐上前抢了洗，又说了些宽慰的话，送张氏出去。
黄德素点了点头，见妻子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掠过，道：“王翊，这是你师母。”
黄李氏一时呆了，张氏也愕然无语。
“阿弥陀佛，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啊！”黄李氏彻底松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道：“我还怨你爹放纵你，害你十七八了都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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