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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套的官僚体系，但这些大佬只享受待遇，并不承担工作。因为清闲养老，故而世人称之为“吏隐”。
朱慈烺笑了笑，疲惫道：“我手下还有人可信，父皇身边又有哪个人是真可靠的？对了，王之心那边打过招呼了吧？”
王之心一走，王承恩自然升了一级，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提督东厂太监按惯例该由司礼监的二把手或是三把手兼任，王承恩自然要提名新的厂臣，而这人却是崇祯不认识的。
“回皇爷，”丁奥的声音也没什么特色，“奴婢是天启七年入的潜邸，在曹公化淳名下，一直在东厂当差。”
“皇太子可有人选？”崇祯帝冷冷问道，也是在试探朱慈烺到底想做什么。
只有南京守备太监，那是皇家私奴，可以随心调换。而且守备太监的地位又是最高，与勋臣、大臣共坐一堂的时候，尚书只能坐上座，他却可以坐主席，是天子“三千里外亲臣”。
任命新的守备太监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众人都在看由谁提出来。至于新任守备太监是谁，朱慈烺也并不关心，因为眼下崇祯身边真正信赖的也就只有王之心和王承恩两人。无论点了谁去，朱慈烺都很满意。
朱慈烺眉毛跳了跳，问道：“若愚，若是你没有净身，是否还会如此忠心天家？”
“哦。”崇祯帝拖长了声音，望向王之心与王承恩两个贴身太监。这两人是他在潜邸时候的老人，一路跟来山东也算是兢兢业业，无论谁都可以出任南京守备太监。
“回皇爷，奴婢是崇祯元年去的东厂，至今已经十七年了。奴婢不敢自夸，只是在忠心耿耿勤勉做事上绝不输人。”丁奥应道。
哪个太监不是自卑自怜？刘若愚听了朱慈烺的话，眼泪已经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轻轻用袖角擦拭了，道：“千岁爷如此仁厚，真是古今天家中罕有。只是净身事君的奴才，总是方便些，日后殿下还要大婚……”
一直在姜曰广身后宛如泥塑的宋应星，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正好让朱慈烺逮了个正着。他却也不担心皇太子看到，因为他已经决定留在行在“听用”了。相比一个五品知州的工作，技工学院明显更为有趣。
朱慈烺很快就将心思放在山东一省的布局上面，盘算着如何直接有效地控制煤铁矿，加大火炮配备。
如果说外廷各种钩心斗角，关系繁杂，内廷其实也不遑多让。韩赞周背后肯定有自己的团体，皇太子不管不顾将他拉下马，倒是不怕得罪人，只可惜白白给人做了嫁衣。
此番朱慈烺用他，就是要将东厂彻底收入掌中。
“此职司当用亲近之臣，儿臣不敢置喙。”朱慈烺利索应道。
“老臣代天下可怜人，谢殿下仁厚了！”刘若愚动情道。
王承恩上前笑道：“皇爷，丁奥的确是潜邸的老人，那时他才十五岁，又没怎么服侍过皇爷，怕是皇爷不记得了。”
刘若愚不知朱慈烺所想，很快就出去办自己的事了。他如今还肩负着火炮研究部——诞生了铁模铸炮的小寨子——的安全防卫工作，不敢不尽心尽力。
“从我这儿开始，从民间雇些健妇充当内宫役使，外面服侍的就不拘是否净身了。”朱慈烺说道，心中却想：哪怕是太监也有淫欲，到时候弄得对食、菜户充斥宫中，比下人们私通更让人心中添堵。
“是这，”朱慈烺道，“我觉得能不能忠心事主，一者是在教导上，二者是在这主家是否值得别人去忠。故而我用人，只看才能，不看其他。当初我手下缺人，将内侍散去各军当训导官。如今看起来，内侍中也颇有能干之人。若是他们身子健全，不知道能做出多大事业来，想想真是可惜了。”
“你是哪年入宫当值的？”崇祯果然对这个小透明没有任何印象。
朱慈烺也是满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