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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打了，还管那么多干嘛！你听说过什么姓罗的大将么？”高杰指着对面的罗字将旗怒道：“速速整备兵马，跟我冲过去。你看！他们在阵前放的是刀盾手，断然不是咱们马兵的对手！”
“将军！”副将李成栋纵马追了上来：“将军，有诈！这些兵绝非乌合之众！”
李成栋手中的马鞭遥遥一指：“来不及了。”
戚家军的藤牌手只用藤牌，但是东宫一系受刘老四的影响，许多藤牌手都喜欢另加一柄铁锤或是棒槌，在冲杀之时能用蛮力砸开对方的工事或是马匹，真正是攻防兼备。虽然这也导致他们的持续作战能力有所减弱，但只要能够在最初的接敌中占据优势，很有可能敌人就溃败了，随后的顺风仗也不用他们拼命。
一场战斗结束，炮兵们开始清理炮膛，检查炮管内壁是否出现裂纹，最后给火炮穿上炮衣。辅兵们要帮着抬回伤病员，也要跟民夫一起收罗散落的兵器、箭矢、炮弹。工兵也不能闲着，必须就地扎营，布置工事，防止有其他敌人来拣便宜。
长枪端平，准备接敌。
“对！当过矿工先选出来！”朱家骏来了兴致，纵马上前，高声呼喝参谋们开始工作。
在低沉的孛罗号声中，战兵们猛然弹身而起，口中大喝一声：“虎！”
李成栋扬起头，看着阳光之下不断滴血的高杰头颅，心中暗道：你也是在东宫营中待过的人，怎能傻到跟东宫军对阵？你若是早些跟我说清楚，我也不至于临阵倒戈……我早就杀你投降了！
眼看就要阵型不稳，李成栋突然发现对面的旗帜之中有一面红底金龙戏日旗。他叫道：“将军！这是东宫侍卫营！”
炮弹从浓浓的硝烟飞出，直直撞上策马疾驰而来的马兵。虽然弹丸的飞行速度看似不快，甚至给人一种伸手就能抓住的错觉，但其蕴含的力量却连人带马撕成碎片。
“报告！一号炮位就绪！”火炮长高声喊道，这是敌人的马兵已经进入了火炮射程之内。
“嘀嘀哒嘀哒！”掌号兵换上了唢呐，吹响了尖锐刺耳的高音。
自由射击之后，五门炮的发射速度顿时有了参差，但是带来的震撼却没有丝毫减弱。一发发炮弹冲入密集的人群之中，带起团团血雾，惨嚎声充斥于耳。哪怕是三百年后的铁军，在伤亡率达到三成的时候都会崩溃，何况这些从河南、陕西、山西、河北……一路逃亡过来的败兵！
在上次封家村之战中，火炮并没有发挥出让人满意的战果。与其说刘芳亮是被火炮击溃，不如说是被吓死的。
轰轰！
高杰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头颅落地，骑在马上的身躯带着铁甲轰然倒下。
“李成栋！”高杰回过神来，高声喊道：“整备兵马，咱们撤！”
此时此刻，高杰脑中只有四个字“名不虚传”。
“二号炮位就绪！”
“敌阵中心，瞄准！”
这种新炮被定名为：营属一七式前装直射火炮。各营配置五门。
百总的目光在五门炮之间巡视，直到见各炮的瞄准手确定了炮口方向，挥动绿色牙旗，他才喊道：“点火——放！”
“杀！”罗玉昆抽出指挥刀，高举斜劈，停在半空中。
独立营仍旧是半蹲式防御姿态，只有一些善射的士兵取出弓箭与高杰部对射了几箭。
这种炮兵测距的跳眼法已经属于较为高深的技术，九十丈内误差不能大于三丈，必须十分熟悉自己臂长和瞳孔间距让。
这个距离也是一般弓箭的射程，高杰的马兵终于也稀稀落落地抛射了一些箭矢过来。
“二十丈！”作战参谋发出了第一次接敌警告，掌号兵吹响了孛罗。
各炮的炮长将手臂向前伸直，竖起拇指，先闭左眼，使右眼视线沿拇指一侧对准目标左侧。头、手不动，再闭右眼，使左眼视线通过拇指的同一侧，并记住视线对准实地某一点。然后目测目标左侧至该点的宽度，将此宽度乘以十倍，即为本炮至目标的距离。
……
高杰的亲兵家丁在短暂的惊诧之后，有大部分人选择了逃跑，少部分放下了兵器，响应李成栋的投降命令。原本是主将最为牢靠的心腹手下，却也因为数千里撤逃而军心丧尽，再也不愿过那流亡生活了。
到了这阶段，只有军医和大大小小的参谋最为忙碌了。
就连脸上的痦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这里已经是南直隶地界，他要是再退，只能退往扬州或是南京了。而朝廷是不可能让他退过去的，否则就是谋逆。至于将徐州拱手让出去，那是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