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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宫里老人说，”姚桃放下茶盏，低声道，“殿下降生十年都没见笑过，除了出生时候哭了一嗓子，后来也没见哭过。当时就有人说殿下是天上星宿下凡，与常人不同的。”
“哦。”朱慈烺挥了挥手：“去吧。”
“姑姑，殿下召见。”门外的秘书敲门进来，柔声通报道。
“原定明日召见的许家福，提前到今晚赐膳。”朱慈烺翻动着桌上的行程表：“还有这个薛书言，也提到今晚接见。”
“那是因为识时务者为俊杰，不会观风察色，难免要自取其辱。”朱慈烺脸色一沉道：“刘若愚，孤待你如何？”
陆素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陆素瑶点了点头：“知道了。哦，去厨房要一碗冰镇酸梅汤，加些银耳，给殿下送进去。”
陆素瑶轻轻踢了踢腿，道：“难怪，我总觉得殿下笑起来有些硬。不过他对那些武夫倒是真心好，出手大方得很。”
女性生理和心理的特殊性，决定她们在承担某些工作时比男性具有天然优势。放着这么一群受过教育的壮年劳动力，朱慈烺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
宫中女官虽然名义上是独立体系，实际上却要受到司礼监的管辖、压制。两百年的积怨，让女官、宫女们对太监积怨丛生，有机会总不忘贬损两句。
何况自己只是女官。
“是，殿下。”陆素瑶迅速在自己的记事薄上做了更改。
——这刘老公也是老糊涂了，跟了殿下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殿下是个不讲私情的人么？没来由去碰这个钉子。
“坤兴公主昨日带着三名护卫离开了莱州，朝泰安州来的。”刘若愚道：“老奴已经通传沿途馆驿，留心保护了。”
“不合适么？那就算了。”朱慈烺问道：“不过有一点你既然提到人伦，我也多说一句：东宫侍卫也好，治下黎民也好，我都视作自家兄弟姐妹叔伯姑婶。入了我家门，就是我家人。这门里门外，你心里该有个分寸。”
“殿下……您的大恩大德，奴婢等永生难报！”陆素瑶深深福下身去。
刘若愚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吓得不敢答话，也答不上话，只得再次磕头下去。
直到陆素瑶不小心道：“也不知道皇太子妃怎么办。”
“呵呵，”朱慈烺脸上荡起一层笑意，“你看刘老四敢在我面前放肆么？”
姚桃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案前，抽出一本账簿，翻看了一下，道：“何止大方？殿下给军中兵士的伙食银都超过宫中的开销了。”
“老奴是为殿下心疼啊！”刘若愚重重磕头下去，撞在石阶上发出砰砰声响。
“那是……”
相比刘老四和朱家骏的不敬，尤世威的态度才会让朱慈烺更不乐见。
朱慈烺放下手里的笔，往后靠了靠：“母后那边，真的很伤心？”
朱慈烺吐出胸中废气，出言阻止道：“好好说话。”
“哼，那些人，这回还不知道要如何逮着机会离间皇太子与皇爷的亲情呢。”陆素瑶撇嘴道。
“老奴明白了。”刘若愚止住哭声道：“殿下，还有一事要报与殿下知道。”
是要敲打一下了！
“殿下如此一个知冷暖的贴心人，怎么会对圣人如此淡漠。天家的事，果然还是让人看不透。”姚桃啜了一口木樨香片，忍不住叹道。
这两个貌合神离的女人，甚至因此对坐共饮，聊起天来。
“谁说不是呢。今日殿下还让我草一封家书去安慰皇后娘娘。唉，这也是能我等奴婢代写的么？”陆素瑶也附和道：“殿下在宫里的时候，也没跟娘娘那么隔阂呀。”
姚桃自然也不例外，顺着陆素瑶的话骂了两句。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顿时惺惺相惜起来，一时间便没了隔阂，仿佛从来都是要好姐妹一般。
“嗯，知道了。”朱慈烺道：“东厂的事还是要抓紧，必须杜绝奸细。除此之外的事，东厂就不要插手了。”
陆素瑶的办公室就在对门的小院，早就听到了动静，偷偷从窗缝里偷看。她见刘若愚跪地磕头，泪流满面，隐约中还有“人伦”“天伦”之类的字眼飘来，猜想是在说前些天两校尉御前失仪的事。
而且这也是他移风易俗的第一步，从听命于自己的女官着手，逐渐打开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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