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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只有风声，间或夹着两声枭鸣。
左守义闭着眼睛，思绪不知道飘去了哪里。
左守义笑道：“女娃就算随了你姓，等嫁了人生了娃，还跟你姓？”
李二三接过兵牌，手有点抖。他望向施心笙，怯怯道：“施大哥，你呢……”
“下回，下回我一定走远点。”左守义甩了甩刀上的残血，站在路当中，左右一看，自己没有惊动任何人。
“今晚风大。”施心笙凑了上来，看得出他有些紧张。
“哈。”左守义一拍地，跳了起来，道：“沙场之上，眼明脚快者活！啥桃符都不顶用。”
左守义大致一扫，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拔出腰间的匕首，侧耳倾听。
火光里看不到人影，可能没人，也可能是都坐在了另一侧，没被火光映过来。
他抓起一把砂土，摊开手掌，晚风急急忙忙凑了过来，吹了个干净。
一个黝黑的影子从屋后走了出来，一手提着刀，一手拽了拽裙甲。
施心笙双手合什，又反过来把两个手背靠在一起，意思是问面对面，还是背靠背。
“那你杀过鞑子没？”李二三忍不住问道。
左守义心中难免有些遗憾，若是自己身上带着一瓶秦军常用的猛火油，那放起火来可就轻松多了。
左守义飞快地在地上画了个圈，拉了条横线，拍了拍自己和施心笙，在对面打了两个叉，表示那两个虏兵是并排而坐。若是能够绕到他们身后，那简直就跟白拣一样，可惜刚才过来的时候没选对方向。
左守义紧贴墙根，再次探头出去，这回却是大着胆子多看了一会儿。果不其然，另一个东虏兵在火堆前重重点着头，好像随时都会栽进火堆，显然是困乏得厉害，难怪没有答话。
“松山？哪个松山？”李二三忍不住好奇问道。
李二三只觉得胸口发闷，真想大喊一声：我不是娘蛋！偏偏嘴巴就像是被缝起来似的，怎么都发不出声。
左守义挨着墙根，一路挪到墙角，飞快地探头，收回，外面的情形已经尽收眼底。他背靠着墙，朝施心笙比了两个手指，示意他火堆边是两个人。
今夜风也不小，真是浪费了。
左守义暗下决心，下回再到敌占区，一定要带上放火神器——猛火油！
“喂！”他扔下柴禾，听到屋后传来滴滴答答的水流声，叫道：“走远点尿！骚气都传这儿来了！”
毫无警惕的甲兵继续朝篝火里塞着柴禾，嘟囔道：“吵了满洲老爷的兴致，看不抽你鞭子。”
“在河南的时候，”施心笙道，“汝阳之战后，我因为会骑马，就补了探马。你呢？”
左守义的目光扫过施心笙的手，道：“你什么时候当的探马？”
李二三抽出长刀，擦了又擦，闷着头不说话了。
“怕死就不吃粮了！”施心笙怒目相视，见左守义丝毫不以为然，自己气势一挫，挪近了些，道：“前些日子我在县城碰到个道长……”
没过多久，另一个虏兵抱着一捆柴禾缓步走了过来。他嘴里喘着粗气，远远看到篝火若明若暗，似乎要熄灭了一般，连忙加快了脚步。至于原本坐在篝火边的同伴……他只以为对方是去尿尿了。
李二三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将两块木牌贴身放好，又用手按了按，道：“左大哥，施大哥，你们保重。”
施心笙将自己的兵牌也给了李二三，道：“我留了有遗书，想过继个女娃。”
左守义睁开眼睛，挺了挺胸，道：“你怕了？怕了咱们就回去，这儿到峪儿口也就半个时辰的路，赶得快些明日晌午就到盂县了。”
他记不得年少时有过什么往事，所有的记忆都是从成为左光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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