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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两把草就抵了的事。”陈伯不以为然地笑道：“既然如此，那小老儿先去府衙签到了。”
黄衣少女走到前面御者座前，甜甜笑道：“谢谢陈伯。”
“唔，这就不一定了，女官之间常称‘姑姑’。不过皇太子殿下有时候称‘某夫人’，有时候称‘某女士’。”
“陈伯好走。”黄小姐侧到一旁，看着马车在前头调了个头，方才转过身拉住那老妇人的手，欣喜道：“真没想到又见着赵妈了，你在这儿等了多久？”
黄氏拉住女儿的手：“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那若是年长的女官呢？”
黄小姐颇有些近乡情怯。
黄氏已经追了上前，将女儿抢了过去，问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以及外面世界的风土人情。她更想知道女儿成日里抛头露面，到底有没有遇到什么登徒浪子，轻薄于她。
“娘！”黄小姐喜滋滋叫道。
黄小姐笑道：“包袱得到了府衙一起开箱，下午才去取。爹娘身子如何？家里如何？”
“黄小姐客气了，可要小老儿等会来接？”那陈叔咧嘴笑道。
女子只有出嫁之后才由丈夫取字，在家时候的闺名也是秘密，若让外人知道了就是不守妇道。但若是称“小娘子”、“某家娘子”，却又太不庄重，出现在正规场合实在不甚雅驯。
“品秩职司不用担心。女官巡视肯定带有各部文移，到时候一目了然。”黄小姐突然一嘟嘴，颇有怨气道：“至于行礼嘛，若是有人不给我行礼，我也不给他行礼！”
黄氏将她拉住，小声道：“让他在里面端着架子，咱们娘俩说说话。上回你让人带信来，说是已经八品了？”
一辆四轮马车碾过聊城城门口的石砖，径直往城里去了。
“一切都好得很呐。”赵妈一边领着黄小姐往坊里走去，一边道：“当日奶奶亲自来找我，说要让我回来，真是天也亮了雨也晴了，整个人都好了。不过不知道为啥，现在官府不让签身契，只能签合同……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回家了。就是不见兔儿她们，也不知被发卖去了哪儿，是不是还活着。小姐，就前头，院里有歪脖子枣树探出来的就是咱们新家。”
“不敢不敢，”黄小姐轻笑道，“这都已经是贪了公家便宜。”
黄小姐打量着这座小院。中间是块五步长七步宽的小天井，正对大门的是主屋，两边有厢房。跳过主屋就该是厨房、柴房所在的杂院了。虽然与当初住的县衙不能比，但比罪官院的条件好到了天上去，看着就让人心里泛出暖意。
赵妈上前推开了门，高声叫道：“老爷，奶奶，大姐儿回来了！”
“也不称官衔。”黄小姐道：“也不要管人出身，反正只称‘小姐’总是不错。”
一个老妇人站在坊门口，见了公车过来，吓得差点回避，但猛然间看到马车车窗里紧贴着一张熟悉的面庞，连忙凑了上去。
黄氏想起以前女儿弱柳扶风风姿绰约，再看看现在浑身上下英姿干练，倒也一时说不清哪者更好，只是抿嘴笑着。
“爹爹呢？”黄小姐拉着母亲的手就要往里走。
黄德素嗯了一声，强按下心中的激荡，面子上一丝不漏，道：“起来吧。”
原本以为可以逢休沐日便能回家，谁知没多久自己就升了官，调到了府上。又过了两个月，竟然直接调入了礼部下面的文教清吏司。从那儿以后，自己可就再没回家见过母亲，都已经四个月了。
这四个月的变化真可谓是翻天覆地，非但爹爹戴罪立功，升了东昌知府，家里搬到了聊城。母亲还将以前家里的老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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