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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渐行渐响。常年与马为伴的蒙古人却能听出来，这些马上并没有骑手。
这地图是还是最早明军用的，流转到了顺军手里，又给了清军，最后落在蒙人手上。上面的标识十分粗陋，只有两条主道还算靠谱。
“明军有多少人？”岱森达日年过五十，不是第一次进入大明。从他曾祖父时候，就一直在大同寇边，然而到了他父亲的时候，蒙古人就已经成了满洲女真人的附庸，总是跟在那群野狼后面吃些腐肉。
阜平有一个驻防司，正是为了防止北兵越过太行山干扰夏季攻势而部署的。那位千总肯定有“临机决断”之权，也肯定会来救他。就算营部抽不出人马前来援助，最多五个时辰，阜平的那支人马也该赶到了。
这对明军而言无疑是个极大的启发，渐渐用尽的猛火油瓶开始更明确地针对人和马这类目标，而点燃帐篷只需要火把就可以了。
——自己一不小心竟然被这毛头小子给坑了！
更何况，整座营帐都在燃烧，映得天空一片火红。
“依你之见又当如何？”王翊看似随口问道。
是的，最多只需要顶住五个时辰。
越往西走，周围越发安静。岱森达日被带着浓浓湿气的夜风清洗了肺部，终于驱散了满腔烟火毒气。他刚刚腾起些许兴奋，转眼就被眼前的惨淡情形打击得胸闷口干。
王翊嘴角抽了抽，本想像个大人一样摆出个耐人寻味的笑容，最终还是没有成功。他冷声道：“亏你在坦克司待的时间还比我长！军令：本部前往赵家峪布防！明日晚间之前，有敢言撤者，以动摇军心治罪！”
“马群惊了。”岱森达日咬着牙道。
王翊站在一座明显是主将大帐之中，带着局直属队麻利地收罗其中物品。那些绫罗绸缎、金银铜器，此时都被扔在地上，如同一文不值的垃圾。现在真正值钱的是的主将的印信和书信、地图。
到那时，立刻便要从捷径小路，轻兵奇袭倒马关，截断蒙鞑后路，隔绝山西虏兵来援的可能性！
马是群居性动物，跟人类一样存在群体无意识的心理状态。一旦马群受惊，谁都拦不住。
幽灵一般的军法官在王翊身后突然出声道：“百总，执行军法乃职部之职。”
“其他人呢！”岱森达日吼叫着。
来时的路上没有明军设伏，这让岱森达日心中有了一些侥幸。他没想到是明军兵力不足，只以为明军不会打仗。从过去所见所闻判断，明军很少有以歼灭大军为目的的作战，就算是那个被叫做戚爷爷的军神，也是以击败、驱逐为作战目的。
王翊停下手上的活，问道：“知道有多少人么？”
——然而作战参谋的职责不正是充分给主官提供意见么！
王翊拉过张参谋，道：“东口这边守不住，咱们只能撤到赵家峪布防。我要当地向导给我去找条小路，直通倒马关的。”
“撤回唐县，踞城而守。我们没有得到阻击蒙鞑的命令，而且实力悬殊太大。”张黎想了想，道：“《操典》是允许在这种情况下避战的。”
一旁的兵士连忙从筐篓里翻了出来，递给王翊。
岱森达日的胸口隐隐作痛，他在混乱中无法发起号召。别说那些外部族的人马，就是本部人马都未必能召集起来。
岱森达日终于在自己的马奴保护下骑上了战马。这匹十岁大的战马显得有些焦躁，它从未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岱森达日重重地拍着它的脖颈，总算将它安抚下来。
“贵人，怕是还在营中没冲出来呢。”一旁的亲卫上前道。
“走，退回去。”岱森达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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