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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所言甚是有理啊!”龚鼎孳心头阴霾一日散开,高呼摆酒设曲,一如往日。
说她不一般,乃因她是曲中女郎里唯一一个有诰命在身的命妇。
那道人暗中叹了口气,道:“要想过得好,还是早走为上。”
又命吴三桂移镇扶风、陇县,不得北上。于此同时,近卫三师师长单宁、副师长惠显、左光先率领本部人马渡过滹沱河,紧咬着清军后卫一路追杀,迫近大同方才安营扎寨,与阿济格和姜瓖部对峙。第三师副师长牛成虎,率本部人马渡河驻守渭南,换防潼关。
大明律例规定歌妓等贱籍女子不能为人正妻,否则便是犯了以妾做妻之罪,男女皆有重惩。
吴三桂面色铁青,没有说话。现在豪格都已经在去济南的路上了,想再投靠满清都没机会了。思来想去,还是他太过轻视那个皇太子了。
“当年先生也不曾忠大明之事,何以到了虏丑这里就成了忠臣?”那道人说话却是不留丝毫情面,耳光打得啪啪响。
山地一师原驻守潼关的孙双部奉命南下,重点驻守荆楚山地。
“道长真乃神人也!”龚鼎孳回到宅邸,第一时间设宴款待自己的谋主。正是这位新近赶来投靠的道士,带来了那份让多尔衮格外满意的奏疏。
龚鼎孳也不见脸红,道:“时也,命也。我知道先生不是真道士,只是以道士衣服留一头全发罢了吧。”
顾横波却不在乎明廷清廷,让龚鼎孳将诰封给了她,完成了从妓|女到命妇的飞跃。
如今龚鼎孳拿不定主意,自然是要回去请问她的。
“竟然没有一支人马要粮饷才动么!”吴三桂现在又成了大明的一员重将,只是彻底将头剃了个干净。他本还想赖在西安看看风向,谁知道皇太子一道军令,各部没有丝毫耽搁,使得他也不得不尽快动身,给林涛腾地方。
龚鼎孳倒是不少钱,哈哈一笑,道:“道长将行时,龚某自然要为道长备足盘缠,但眼下还言之过早吧?”
“你以为清兵真能摧枯拉朽打过去?”那道人索性闭上了眼睛,似乎极其勉强自己,方才言道:“算兵不能只算人多人少。满清十万众,一不曾操演阵法,二不曾日夜苦练,说穿了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是平日围猎多了,有些猎户本领罢了。”
故而在大明,顾横波只是个侍妾,当不得正妻。
部下诸将也纷纷颇为不满,本想鼓动吴三桂哗变,谁知道总训导部派来的那些秀才、宦官,不知道给兵士们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不肯接受挑唆,简直丝毫不顾吴家养他们如此日久的恩情。
“倒是还有一地可以去。”那道人道。
“随你去与不去,贫道是要走的。速速取来银两,切勿耽搁。”道人挺直腰杆,说得理直气壮。
朱慈烺当即任命林涛为陕西总兵,驻守西安;赵良栋为榆林总兵,驻守榆林;李过为宁夏总兵,驻守庆阳;高一功、党守素镇守甘州、兰州等地,由此稳住了西北一带。
多尔衮下达剃发令之后,许多人家不愿剃发,却又不舍得脑袋,只好出家做道士。这些“道士”未必有道家信仰,但因为道儒一体,真要逮住了考问一番,各个都能将《老子》《庄子》各色经典说得天花乱坠,比之真道士还要真。
“如今北直已经光复大半,养得起十万兵么?既然养不起如此多兵,粮饷从何而来?军心士气从何谈起?”道人一连串说完,盯着龚鼎孳的胖脸:“真要想自己过得好,还是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朝鲜。”道人道:“朝鲜素以小中华自称,如今与东虏结有兄弟之盟。然则此国人受我中华千年熏沐,心中实则是向着大明的。一应规制,乃至于文字也都与汉地一般无二。大可先行渡海,置业购地,待天下太平时,再行回来。”
“对对,差点被那道士吓住了。”龚鼎孳闻言顿时庆幸起来:“我还存着那枚‘保心丸’呢!”刊有《特赦令》的报纸在京师汉官中被叫做“保心丸”,盖因凭《特赦令》就可以投降保命。
后人有好事之徒,将秦淮河上八名美色才华都顶尖的曲中女郎名之“秦淮八艳”,这顾横波便是其中之一。
“大帅,依末将之见,实在不该让那些人进军营!”一向紧跟吴三桂思路的杨坤谏言道:“就连那些在陕西招来的文吏,也该让他们通通滚蛋!一个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等皇太子派训导官来清点兵数,筹算军饷,而且事后果然如数拨付,不曾有半点克扣,更是让吴三桂一系人马疑心尽去,根本没有想到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训导官竟然会在暗中鼓动士兵跟自家将帅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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