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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烺的书案一向整洁干净，这固然有宫女清扫的功劳，他本人良好的工作习惯也是主因。时至今日，两世为人的朱慈烺已经连续工作了近四十年，他仍旧十分感谢自己的第一个顶头上司。
“殿下……”陆素瑶突然又想到了影月的问题，在朱慈烺的提示之下突然想到了一种极大的可能：影月本身就是东厂的人！
在朱慈烺前世，虽然没有成功走到商业社会的顶峰，但在自身小环境下却也可以随心所欲。当然，后世充沛的人力资源让朱慈烺有足够的底气：爱干干，不干滚，放着高薪不可能没人应聘。
不过从他身上，稚嫩的朱慈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环境比人更重要。
陆素瑶抬起头：“信息不对称？”
陆素瑶想了想，道：“该由刑部尚书或是都御史为主审。”
正是那个有工作狂倾向的上司让朱慈烺学会了如何高效地工作，如何利用小纸条保持自己的专注力。
“都察院右佥都御使李振声。”
东厂全名东缉事厂，顾名思义就是个侦缉机构。外面传说东厂番子如何无孔不入，好像大明满天下都是密探。实际上东厂真正的在编人员并不多，当初成祖设立东厂的目的仅仅是监视锦衣卫而已。
陆素瑶很想说：天下这个年纪当妈的女人千千万万，还小什么呀！
“怎么了？坐下说。”其实与很多人心目中的皇太子不同，朱慈烺很关心手下工作人员的健康。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都会影响工作效率，所以身为领导者决不能忽视自己的手下。
陆素瑶抱着前天皇太子给她的文本，放在了书案上，轻声道：“殿下，臣大约明白了。”
“总宪年高事繁，有这精力么？”朱慈烺又问道。
陆素瑶点了点头。
但是皇太子说小就是小，就算皇太子说月亮是方的，她也得把四个角找出来！
如果李振声回来主审，钱谦益在劫难逃。
“刑部尚书张忻为人怯弱，朝中闻名，多半不敢审钱谦益。”陆素瑶又道。
作为侍从室的元老级人物，她很清楚地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陆素瑶好像渐入状态，道：“总宪曾被视为东林一党，闲住十载，实则却对东林无甚好感。而且左良玉上次要就食南京，就是总宪孤身入营劝回去的。再碰到这事，怕是即便力所能及也会自请回避。”
朱慈烺笑道：“你是处|女座么？不能留个小尾巴。”
难道是皇太子殿下不信任我么！
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低气压，无从排解。
“影月的确是东厂的人，不过她的任务是对这些人进行记录、甄别，为建立官员档案打基础。”朱慈烺道。
朱慈烺鼓励地看着陆素瑶。
肯定不是大理寺的人。因为大理寺少卿空缺，再往下就是正五品的寺丞了，显然不足以当主审官。
她完全没想到，如果不是皇太子开口，影月怎么会如此大方地跟她说那么多。
在最初的侍从室，每个侍从官都被严加管束，从言行举止到社会活动，全在掌控之中。正是到了山东站稳脚之后，侍从室许多人都分派到了地方为官。有了这个惯例，随着光复区的扩大，侍从官来得越来越多，留下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不是不信任你。”朱慈烺压低了声调，温和而坚定地道破陆素瑶的忧心。
大明官制中的“左右”有“内外”之别，而无高下之分。左职在部堂，右职出地方，到了清朝成为固定制度。故而都察院的排序是都御使、副都御使、佥都御使。现在官员不满编，只要人手够用就不会填补，尤其是正二、三品高级官员的位置，都要留给下面经历过锻炼的新人。
论公心，李振声这位陕北大汉疾恶如仇，深知北地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对江南士林酒池肉林的腐朽生活恨到天荒地老。
“但是……”
“那就没人审了呀……”
陆素瑶仿佛在狂风暴雨的海浪中抓到了救生稻草，极端失礼地盯着皇太子的面容。
“很好。”朱慈烺从一叠文本中挑了还有用的，让陆素瑶将其他文本拿去归档，该转存的转存，没必要的就摘抄之后销毁原件。这属于各科给事中的工作，在东宫却是侍从室的任务。
朱慈烺温和地笑了笑，道：“这不是你才干不足。一是你缺少经验和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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