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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该分管哪一块工作呢？”吴荪菖弱弱问道。
“哥哥腿莫抖了……”
“这是为何？”吴荪菖一愣：藩署去年才发公文，已经是晚了，怎么到了地方上竟然还没开始！
那唱名之人看了一眼吴荪菖，朗声道：“吴荪菖授苏州府昆山县主薄。”
吴荪菖却愣在了原地。
“全凭吴兄指教。”二人纷纷道。
大明正统官话是凤阳官话，皇帝皇子生在北京长在北京，但上朝时的官方语言仍旧是凤阳话。在凤阳话之外，北京官话和南京官话是南北两地的通行官话，前者类似后世的普通话，就算是新来的穿越众也勉强能够混一混，只是要小心别带出辽东军话——那个更像后世普通话，但会被人鄙视。
那老者脸上并无抵触之情，只是道：“尚未入手。”
吴荪菖心里就像是打了个结。
“下官明白。”吴荪菖顿了顿，又道：“大老爷，您看这人手、钱财……”
长着娃娃脸，实则二十一的吴荪菖理所当然成了这三人小组的首领，被另外两人视作主心骨。不过吴荪菖知道两人学的是会计之后，却收敛了许多。相比之下，他并不具备专业技能，以前的工作更像是跑腿打杂的小厮。
这里的裁判所根本就是知县和县丞兼任，典史兼管着县警察局，只有马步快手四人充任警察。照磨所形同虚设，只是在户房门口多挂了块牌子罢了。县尉却是缺员，据说还在等都司派人来。至于日常工作程序，诸如例会、立项、纪要、通报……众人像是闻所未闻。
“此事是朝廷大事，若是上峰追问下来，如何是好？”
“说是大老爷与二老爷要发落您呢。”
“我到了。”那位梁兄面带微笑道：“我刚上码头看了职官调遣牌文，我被调去上海县市舶司照磨所任职。不巧正是兄弟老家。”
吴荪菖只得无奈告辞，心中暗道：钱也不给，人也不给，就要我做编户齐民的大工程？也不知道昆山县现在做到了哪里。
“我等到了任上，还要多多走动，也好把公事办得妥当些。”吴荪菖对二人道。
那皂隶怯生生上前，给吴荪菖见礼，道：“三老爷，小人也是听来的传闻……”
他本是任丘县工商所的所长——虽然手下没人，顶上无纱，是个不入流的吏员，但好歹也是一个部门之长。这回皇太子监国南京，各地抽调精干官吏前往留都听用，吴荪菖总算被选上了，吏部给他加了从九品的官衔，可不知道为何让他赶往天津走海路南下。
梁兄拍了拍吴荪菖的手臂，笑道：“先学吴语吧。”
周围众人纷纷投以羡慕的目光。
知县耷拉着眼皮，端坐四出头的官帽椅上，悠悠道：“主薄本该主管全县户籍、文书办理之事，正好去年年初南京来了公文，催着要编户齐民，重新登记百姓户口。本官便将此事交付于你了，你要好生办差，切莫辜负皇恩。”
这样的态度，县衙自然没有给三人安排食宿。吴荪菖总算管过工商这一块，对于客栈、伙食的物价标准倒也熟悉，不至于闹出笑话。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江南的物价颇为奇怪，用铜钱则价低，用银子却价高。如果按照物以稀为贵的说法，看来江南的银子多而铜钱少。
“何事？”吴荪菖见了鲁玮、杨祥两人，按捺下气愤，出言问道。
南京官话可以参照后世的南京话，对北方人而言就有些困难了。而民间并不用官话，所说的是本地话，就算是四百年后的南京人来听都有些困难。
吴荪菖眉头一皱：“我到任不过两三日，所领公务尚不到程文之日，他们如何发落我！”
“本县正税还欠了许多，哪有钱财给你！至于人手嘛，你自己去找个攒点便是。”知县大老爷抬起手，朝桌上的茶盏摸去。
“说。”吴荪菖没来由心中一紧。
“三老爷容秉，”那老吏略一拱手：“这事要人没人，要钱没钱。我户房平日里银钱往来已经甚是繁琐，哪里来的工夫。”
梁兄大笑道：“此地就是苏州府辖境。”
吴荪菖原本已经吐得差不多的清水登时又涌了上来，哇哇吐了两口，整个人头晕目眩。他摇了摇头，喘息道：“得亏是到了，否则非死在船上不可。”
这还不如死了算了！
梁兄上前拱手道：“恭喜恭喜，低衔高配，前途无量啊。”
此时众人站在崇明县地界，隶属于苏州府。吴淞江对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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