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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种关乎生理残缺的预言，真不知道是在粉他还是黑他。
方国安一倒，其家丁有愿意追随而去的，也有希望留在浙江继续当兵吃粮的，但没有一人愿意卸甲归农。明朝是农业专业化的重要时期，加上晚明的高难度气候条件，已经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当农民了。
眼看着大车连城都没进就往乡野之地跑，吓得一车小媳妇们以为被人卖了。
第二天一早，孙家娘子就被一声凄厉的哨声吵醒，眼看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不由脸红：定是路上太累，竟然睡过头了。看来这回主家有些生气了。
“他报了多少人马？”朱慈烺问身边参谋。
这回将他调过来，也是出任工头，就算他的技术不好，总算知道皇太子的规矩。
浙镇肯定不会有五万余人的规模，如果能够收纳一万合格兵员，加上新练的南兵，第一师也就可以扩建成军了。闵子若从入伍就是朱慈烺的贴身侍卫，若是愿意领兵，此刻倒是个机会。
这种情况下，单兵的武力的确没有作用。
“卑职惟愿练成师父那样的拳法，实在没精力放在练兵打仗上。”闵子若自觉道：“而且以卑职的功夫，保护殿下还有些用，但真的进了军阵之中，却是有力使不出。”
而且江南养蚕、缫丝颇有民间基础，许多地方家家户户都是丝户。从婆婆到幼|女，都会养蚕缫丝。而生丝和丝绸的收益，自然要比粮食的收益更大。何况生丝还是换取日本铜、银、硫磺的重要商品。
孙家娘子小心问道：“六点是啥辰光？”
萧陌自然对此十分欢迎。戚继光选用的浙兵打下了戚家军的威名，乃至于浑河之战，浙兵也是让建奴望风而逃。萧陌此番来到浙江，又在扩军的关口上，自然要近水楼台先得月，挑选一批精兵种子。
蚕妇们的住所很像是临时兵营，房子还没蚕房考究，更没有条石、青砖铺地的待遇。八个人一个房间，不过一丈长宽，放了四架高低床，木板草席，两床薄被，便是她们的住宿待遇。
“全都认了。”朱慈烺道：“让萧陌就照这个数目交接部队。今天就让他带上随身细软，离开军营，自己谋生去吧。其名下所有田产、宅院，尽数收缴。如果无处可去，给他驿票，让他去北京住宿舍去。”
给的银子足够多，自然有人为这美差争破头。在基本条件上却不太敢有人作假，生怕过去被人识破，犯了欺君大罪。当然，胆子大些的还是敢以三五年蚕龄的亲戚硬顶上去，反正不是新手。
皇太子开始带着一大帮人开始四处“游山玩水”，有时候连军营都不回，直接就地宿营。若非天气转暖，以他的身体素质还真的有些扛不住。
即便如此简陋的待遇，也是无从挑剔的。蚕妇们见这里包吃包住，已经欢喜得很了。何况家里未必有这么簇新的草席睡。
孙家娘子打了饭，找了个台阶坐下就吃，一边又打量着附近的情形。她很快就在发餐区后面看到了一座大大的泰西物事。上面有一个圆盘，以草码写了一到十二的数字，其中有根短针刚刚指过“五”，多半是与那管事工头说的“六点”有关。
参谋应声而退。
“这些都是蚕房，日后用来养蚕的。你们的宿舍在另一头。”庄子里来接应蚕妇的是个宦官，声音尖细。他在大内养了几十年的蚕，当然不是真的为了取丝，而是皇子公主们的常识教育。
“哦？”
闵子若想了想，道：“殿下，卑职还是愿意跟在殿下身边。”
左右卫士架起目瞠口呆连求饶都忘了的方国安一并出去。
哨声过后，有人挨着房间敲门，高声喊着：“起床，起床，过了六点就没早饭了。”
军中也练拳架，也要站桩，同样有近身搏击之术。然而真正上了战场，火炮先打，火铳次之，如今能与野战精锐刀枪见红的部队也只有东虏了。而东虏也是越打越弱，最近辽东战报中提及的战斗，全是萧东楼和陈德主动发起的。
只要不谋反，朱慈烺根本没有细细追究的打算。
从湖州到苏州，每个村子都有养蚕年数在八年以上的蚕户被征召到杭州。离开这些养蚕主力，家中可能今年就没法收获足够的蚕花了，所以官府给了一家十两银子的“买断费”，就算是往年劳心劳力也未必能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