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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兵役登记的事。”郑直总算是大大松了口气：“听说辽东就没这种事，唉，这边人难弄。”
小狗子不说啥了，却还是有些不服气。他从蒙学就想像哥哥一样去当兵，简直将二狗子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他并不知道哥哥是因为偷吃了自己的鸡蛋糕被父母斥骂才赌气投军的。
……
“过了体检关，还要进新兵营。新兵营里表现不够好的，成绩不够格的，只能当我这样的辅兵，想上阵杀敌都没机会。权当出外打了五年工呗？包吃包住，工钱还给得高。”
所以张二狗只知道回家之后要去县里登记，却不知道还有这种待遇。
狗子娘走过小狗子身边，干咳一声，没说什么。张老汉却拍下了筷子，道：“你个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的货！能有你哥一半出息我就安心了！少说些这等眼红犯浑的话！”
乡亲们一听兵里面还有这么多门道，竟然还有个想当当不上的问题，对兵役登记的排斥越发小了。
如果所有人都抵触，那是万万不可动用暴力的，否则容易激起民变。
至于原本冲着“做工”入伍的人，自然会有训导官和教官们给他们矫正思想，让他们知道真正的男儿该是勇烈之士，而不是伺候骡马当个苦工。在军营这个封闭的环境下，充满了阳刚之气，这种思想教育工作并不困难。
这可是一个稀释中官派的大好机会！
众训导官闻言纷纷坐正，期待那个风传已久的消息被秦都督证实。
“哦哦哦！”郑直对王翊印象十分深刻，到底少年之中有那样的拳脚功夫极其罕见。
张二狗的现身说法固然会被壮士们鄙夷，认为他丢了第一军王牌军的脸，却能迎合更多乡亲们得过且过，以及本小利大的心理。诚如他每次都要说的：权当出去做工，收入还更高呢。
谁知偶像回来之后竟然变成了懦弱的小人，到处讲些丢人现眼的话，竟然还自得其乐！这让血气未定的小狗子颇受打击，感觉整个人生都黯淡无光，对他那个哥哥更是爱理不理。
辽东汉民都给满清压迫得逆来顺受了，哪怕东虏拉丁他们都不反抗，更何况大明王师还给安家银，也不需要他们自备干粮，这已经是好到天上去了。
不得不承认，张二狗一身军装往人前一站，然后以自己为典型讲述军旅生活，对于百姓的冲击力更大于总训导部花钱请戏班子唱戏。因为戏文里多是明军英勇血战的故事，有些还挺悲情的，观众看看则已，要让他们亲自成为这光荣的一份子却有些困难。
“训导官培训部正式改制为皇明训导官学堂，专门培养全军训导官。”秦良玉终于不负众望，宣布了这个消息。
“为何国难时文官多能尽节？正是因为有文天祥、谢枋得等人可以效仿。殿下曾经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今年的工作中，树立各种榜样就是我们必须要做好的事。”秦良玉身着戎装，坐在主座，声若洪钟。
到底这个世界更多人接受了平凡安宁的生活，而慷慨壮士终究是少数。
郑直一直在看众乡亲的表情，终于看到众人对义务兵役的抵触渐渐消融。他暗中松了口气，又看了一眼台上那个看似有些呆笨的辅兵，这回还真是他给帮了大忙。只要有大部分人登记、体检，肯定会有人跟风。剩下的一小部分冥顽不灵的，就可以用大明律来治他了。
郑直离开教官的岗位多年，听他这么一叫，倒觉得此人眉目间颇有些眼熟：“你是……”
这代表着训导官更受朝廷重视，受皇太子重视，日后能够在军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秦良玉很快就读完了名单，然后宣布散会。只是她并没有立刻离去，所以其他人也都不敢擅动。
张二狗傻笑，没有接话。他是知道辽东真相的人，在那儿根本没有“义务兵役”这个说法，都是军官到各个村子直接把人聚起来体检。合格的带走，不合格的留下。虽然入营之后待遇一样，但在此之前却从没给过好脸。
县尉属下的文吏们趁热打铁，纷纷上阵劝适龄百姓登记，领取体检表。张二狗也终于得以下了台，在回答了一干“当兵五年到底挣了多少”的问题之后，他站在了郑教官面前，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先生。”
虽然意志坚定的训导官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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