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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间和浴室，条件并不算太好。
朱慈烺给出的理由很简单：遽然给予厚位，恐怕不寿。
段氏看着乳母牵着的小秋官，道：“大人还是希望自家孩子能够读书上进。”
朱慈炤也已经到了分辨是非好坏的年龄，从父母的叮咛中他感受到了疼爱，从兄长的忧虑中他也感受到了关爱。
即便是京师讲武堂的祭酒也只以为朱勇是个手眼通天的势家子弟，断没想到是永王殿下。
朱慈炤好奇地打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将卖吃食和裁缝店牢牢记在脑中。他以前听总参的那些参谋说过，军营之中一日三餐都能吃饱，但因为消耗太大，所以常常到了夜晚就会肚子饿。这个时候就要翻墙出去买吃的，所以提前掌握食品补给点的位置就格外重要了。
“皇父皇母都赐了你财帛金银，为兄若要再送这些，恐怕你也不喜。”朱慈烺说着，陆素瑶又从后面递上了一个三尺余长的木质剑盒。
因为永王慈炤要去京师讲武堂读书了。
朱慈炤摸着这柄旧剑，却怔怔出神。
皇室子弟的读书进学更加复杂一些。首先从教材而言，虽然也是理学的一套，但历史和古文教育比寻常士子读的更多。而且不用学习时文制艺，对书法绘画等艺术领域的学习反而更重要些。在完成了基础文化教育之后，就是各种治国方面的教育，包括大明典制之类。
这个理由虽然牵强，但小孩子要贱养才能平安长大却是民间普遍认知，拿到这个解释也能聊以安慰。
因为皇太子反对册立皇太孙，引起了朝野普遍忧虑。大明是个重视传统的国家，嫡庶有别，长幼有分，嫡长子必然是皇位的继承人。现在皇太子有虚席以待的苗头，是否会造成第二次国本之争？
从这个角度而言，朱慈炤非但是入学读书，更是参军入伍了。
见顺利过关，朱慈炤总算放心大胆地往里走去，再不担心自己的西贝身份会被人揭穿。
“这般说来也对。”朱慈烺道：“军队里更容易学得通达明理。对了，明日我亲自送慈炤去讲武堂，有些事顺路交代一下。”
“皇兄，我深以为宗室贤良袭封之论是天下最好的道理！”朱慈炤的声音还有些稚嫩，但听得出其中的坚定。他道：“我本想以母姓入学，不让旁人知道我的身份。不过父皇那边……”
朱慈烺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道：“对，皇父也曾用过一段时间。”
如果没有朱慈烺一力支持，崇祯和周后都不肯放他出宫。
一个普通得近乎俗套的名字。
“可以打开看一下。”朱慈烺道。
——灰是有点大，还带着一股霉味，不知道多久没有通风了。
陆素瑶连忙递上一个信封。
很快帝室和百官就从册立皇太孙的问题上转移了注意力。
朱慈炤要去讲武堂读书，可以说是皇室迈向民间的重要信号，也可以认为是对皇室传统教育的破坏。
剑所承载的信息量太大，朱慈炤大喜过望，道：“多谢皇兄。”
边走边看，朱慈炤已经到了道路尽头，正是一个高达三丈的牌坊，上书“精忠报国”四个字。精忠报国牌坊之后是一面白泽照壁，照壁前有师生模样的人在检查录取通知书，核对名册，发给兵牌，然后让众人凭着各自的兵牌前往照壁背后的告示板上查找各自宿舍。
朱慈烺要交代的，便是这些事，比之崇祯、周后更担心永王是否能吃好穿好，是否能承受得住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是否会堕了皇家威仪……朱慈烺显然更重视弟弟的成长。
姓氏是一种烙印，绝非简单的符号。
朱慈炤在递出“朱勇”的录取通知书时还有些忐忑，发现接待他的教官没有任何变色，只是从名单中找到他的号码，将兵牌拍在他的掌心，便大叫道：“下一个。”
因为是单名，甚至暗示着这个名字的主人身份不高。
朱慈烺乐见慈炤能够开这个头，但也要顾虑到永王这个身份对的教学秩序的破坏。在操场上，教官是否敢对慈炤下令乃至下手？周围同学得知他的身份，是否会故意溜须奉迎？一旦出宫，慈炤的权力就会大得令人仰视，是否会对十六岁的花季年龄产生不良影响？
“着朝服时的佩剑。”朱慈烺道：“军、士的佩剑由大都督府总训导部授予。不过朝服正装的佩剑可以用各家的私剑，这柄剑就是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