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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
“那就不用当兵了！”朱心坎惊喜叫道。
朱审烜可不会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儿子断送整个晋藩。
朱审烜浑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兵部的，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如果是以前，他可以送银子，买通官员，但现在官员是否能够买通尚且不知，但吏员肯定是买不通的。他们都是皇帝新政的受益者，铁了心站在皇帝一边，谁肯为了个藩王砸了自己的饭碗？
朱审烜知道儿子是替他受过，心中不忍，道：“你且不要逃，父王这就去兵部帮你问问，看能否去讲武堂躲过此劫。”他看了一眼平静下来的儿子，招呼下人道：“送去屋里，绳索先不要解开。”
按照一般征兵流程，首先是各县准备好适龄兵源名单，发体检通知。体检合格之后还要审查亲属关系，看有没有在献贼、满洲从贼的近亲属。等体检和审查通过之后，才发征召令，算是正式被朝廷征召入伍。
……
朱心坎突然拼命挣扎，口中呜呜发生，双眼圆瞪，额头上渗出一层层的油汗。
那卫兵大奇，看了一眼征召令，道：“这怎么就捆着送来了？他体检过了么？”
“我宁可做个残废，也不要去漠北打野人！”朱心坎斩钉截铁道：“你把我手打折吧！”
这两个字顿时让他心旷神怡，手臂上的痛楚也瞬息不见，整个人都好了。
朱心坎就着灯光一看，征召令上赫然是两个大字：“拒接！”
管家看了心中不忍，暗道：二爷从小养尊处优，别说当兵卖命，就是断只手都受不了啊！
朱审烜本想走蔡懋德的门路，当初蔡懋德在山西为官时自己对他也算是颇为照顾。只是想想蔡懋德那苦行僧似的性子，他又不愿低下头去找这位老熟人了。而且如今天子的脾气手段……与其垂死挣扎，不如乖乖就范吧。
“那现在……”朱审烜满脸纠结。
“只有乖乖服役了。”侍郎替他总结道。
“爷，您忍着点！”管家叫人将马车驾驶到一处偏僻的弄堂，又从外面找了一块布，塞进朱心坎的嘴里，叫人拿了木棒进来，拉出朱心坎的左手，就要往小臂砸。
送走了德王之后，朱审烜再深的城府都无法在职房里坐下去了。他到照磨所关照了一声，急急忙忙便往家跑。
“可还有转圜的余地？”朱审烜小声赔笑道。
管家转回身，取了自己的帕子给朱心坎擦去额头上汗水，掏出那块咬布，道：“二爷，成了，您就忍这一时，今晚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大王们都打得好算盘，”侍郎直言道，“读三年讲武堂，出来就是个士官，服役五年可以申请退役……总算不是小兵冲锋在前。其实却不知道，我军作战，军官、士官阵亡比例更高过士兵，所以军中升迁才快啊。”
朱心坎这道征召令是走特别程序出来的，一般而言只有军中将校的直系亲属才有这个待遇。这种优待的程序自然有所不同，乃是兵部先发征召令，然后入营，随正常程序征召进来的新兵一起复检。
那人拿起桌上的方印，在蓝色印泥里按了按，重重盖在朱心坎的征召令上。
——合着我这手臂是白遭了！
管家想了想，腿脚是不能打的，万一真留下残废，一辈子要怨他。打手倒是不错，就算日后养不好，也不容易被人看出来。
朱心坎权当没有听到这冷嘲热讽，心中暗道：等老爷我成了郡王，定要将你挖出来套麻袋打个半死！
换了在亲王家里，这就不是大罪了，而是生不如死的大罪！
倒不是担心兵部派人将儿子抓走，他担心的是儿子一时不懂事逃避兵役！
“唉，长痛不如短痛，再拖下去只是自家遭罪。”朱审烜劝道。
朱心坎气若游丝，喘息道：“我刚才就是想跟你说，我是左撇子，断右手……”
朱心坎知道自己再难逃过此劫，也只得认命。他索性扬声叫道：“父王，母妃，儿子愿意去了……把绳子解开吧！”
管家干咳一声，道：“二爷，关键是咱们不用去当兵了。”
朱审烜也是颇为心痛，隔着门说道：“儿啊，你与你大哥不同，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此事关系到我晋藩上下数百口人，你也不忍心爹娘一把年纪了还去海西种地吧？且先忍忍，父王已经安排了马车，这就送你入营，忍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