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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世威面对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
吴甡从宫中值班出来，嗅着空气中的火药味道，长长吐了口气，在冷风中凝成一道白练。
“兵败如山倒，恐怕连巴尔喀什湖到喀什噶尔一线都保不住了。”尤世威沉重道。
这事已经多年未曾有过了，也算是盛世重临的副产品。
从目前的情报来看，沙俄和哈萨克联军只有五万人，能够打出彻底击溃的战果，多少暗示了僧格和图鲁拜琥之间蕴藏着矛盾。
哈萨克汗国是术赤一脉拖离了金帐汗国而创立的蒙古汗国。他们不曾为北元统治，所以即便大明打着继承蒙元法统的旗号，统治他们的理由在法理上也不够充分。
而他们面对的敌军却是冷热兵器交替的战法，更为先进高效。这当然是指鄂罗斯人的斯特尔茨军团，至于哈萨克和哥萨克的骑兵，在战术战法上并不比瓦剌人更先进。在尤世威看来，明军的战术战法、装备士气，绝对超过了斯特尔茨军团不止一筹，要战胜他们是必然之事。
“敢不遵命。”吴甡笑道。
“老先生，”尤世威快步上前，“春来阳起，可借尊足略行几步否？”
现在武将地位的确是翻天覆地了。当年李成梁以伯爵之尊，镇守辽东，却还要对张居正行门生礼，自称“门下学生”。至于戚继光、俞大猷等，一样不能免俗。
不过总体而言，这是个好的开端，起码人家没有拒你于千里之外。
抄给内阁的通报只是说瓦剌土兵遭遇鄂罗斯、哈萨克、哥萨克联军，被击溃六十里，损失无算。然而这只是一次战役失败，充其量肉痛，大明在西北的真正战力还没有出动，谈不上惨败。
吴甡接触过杨威，也从杨威那里了解过“地缘说”。他对这个年轻俊杰的军事眼光绝对信任，尤其是这位俊杰就身处西域，肯定有充足可靠的第一手情报。
这个矛盾其实也很现实，僧格首先对图鲁拜琥与大明结盟抢占天山南北路心存怨恨，其次又对图鲁拜琥贪婪不足，尾随攻打哈萨克而不悦。至于图鲁拜琥方面，既然能够做出这等贪得无厌之事，多半也是一副理所应当讨人嫌的面目，说不定在决战中还有卖队友的举动。
吴甡颇有些意外：“怎败得这么惨？”
秦良玉卸甲之后便谢绝了皇帝的挽留，回四川老家颐养天年去了。尤世威因此成为武将之首，在仪仗上丝毫不逊于吴甡，乘坐的也是驷车。
“其实这其中关系真还挺大。”尤世威道：“陛下最早的意图是将国境推向一个易守难攻之处，如秦之三关，然后华夏自然能千年永固，再不虞蛮族侵扰。如今远西受挫，国境线便又退回千里，日后更要派兵驻守，军费开销何其大哉！”
怛罗斯之役后不久阿布？穆斯林因功高震主而被谋杀，手下大将齐雅德？伊本？萨里也被处死，由此引来大规模叛变，阿拉伯帝国忙于平乱，这才没有扩大战果。
昨夜初更时分，城里就响起了炮仗声，几乎连绵一夜。今晨顺天府报说有十四五家民宅走水，好在大家都在守岁，没人睡觉，只是烧伤了几个反应慢的，倒没死人。
隆景十年的元旦，整个北京城都被浓烟笼罩。几乎家家户户都大放炮仗，地上的碎纸足足堆起了一尺高。
现在这个时空，瓦剌人得到了大明在后勤和军备上的支持，穿上了从未有过的坚固铠甲，挥舞着锋锐的马刀，踏着先辈们的战果，一举吞灭了大玉兹，迫使哈萨克汗逃亡小玉兹，向鄂罗斯人求助。
吴甡继续走着，斜眼看了一眼尤世威，道：“那些土地，说实话也不能算是华夏故土。”
“老夫看了抄报。”吴甡不动声色道：“但那上头只说败的是图鲁拜琥和僧格啊。”
大明仍旧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礼教之国。
尤世威叫住吴甡，其实是有求于人。既然有求于人，说话当然也不能藏着掖着。
怛罗斯之败后两年，大唐安西方面已经恢复了战斗力，但因为安史之乱爆发，内战八年，当唐肃宗最终在废墟上重建大唐的时候，大唐已经不再是天可汗打造的那个大唐了。
“列国争雄，还管是谁家的故土。”尤世威停了停又道：“即便哈萨克三玉兹并非华夏故土，难道就是鄂罗斯人的故土？他们此番竟然派出了举国精锐，无非就是想占据七河之地罢了。”
“图鲁拜琥三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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