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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数十万百姓，感觉如何？”
于禁理解对方的想法，带着老弱行军的速度实在太慢了。莱芜距离临淄不过百多里，黄巾攻克临淄后，精锐部队三天后就赶到了莱芜城下，并且展开了围攻，而老弱直到十天后，才陆续抵达莱芜，行军速度一日不过十多里。
“某知道了，可是……”
“兵是分了，不过……”刘备观察的比两位义弟都要仔细，看到的东西也更多，“留下来的，泰半是老弱，走的都是悍匪和青壮，人数虽然少了，但战力却没受多大影响……不，也许更强了，行军的速度也变快了，恐怕……”
“行军时不用太急，只管沿河行进，避开险要地势……安营扎寨时，一定不要嫌麻烦，壕沟、鹿角、栅栏，能做的防御措施，都要做到，以免重蹈都昌城下的悲剧，王羽手中虽然只有一千骑兵，但那个徐晃领兵，却非同一般……”
黄巾分兵，是将老弱和伤兵扔在了后方，辅以少数精锐，作为断后的部队。
“先生，此话怎讲？”听出许攸的未尽之意，张饶赶忙凑趣道。
听到张飞杀气腾腾的叫声，田楷等人还没来得及说话，正在劳作中的黄巾兵却抬起了头。那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头，皮肤黝黑，胳膊腿都干瘦干瘦的，像是入冬后枯败的树枝，额头上全是皱纹，纵横交错，仿佛正在挖掘中的壕沟阵。
长长的队伍，前后都望不到头，张饶骑在从临淄城抢来的塞外良驹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寒冷的北风吹在脸上，都有了暖洋洋的感觉。
他不怕杀人，但这样的敌人，杀再多，也无法增添他的武名，只会让他感觉恶心，让他觉得自己是在屠杀，事实上，确实也没错。
这里是说如果，王羽真的再现奇迹的话，那自己就更不能待在这里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古人说的话，总是很有道理的。
他的嗓门本就不小，这一激动，声音更是震耳发聩，远远的传了出去，连远处挖壕沟的黄巾兵都听到了。
当时三兄弟刚起兵，张飞目睹过那个场景，他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想到要重新经历那种景象，他的头皮也是一阵发麻。
当天下午，田楷就带着部队赶到了莱芜。
刘备也不恼，抬手指指壕沟里的那些黄巾兵，“翼德，你看看他们的脸，他们的眼神，你觉得咱们要杀多少，才能吓退他们？有了这些壕沟的存在，骑兵根本冲不起来，面对这些有些……”
于禁对带着老弱行军的弊端深有体会，从洛阳回泰山的路上，他就为此花费了不少心思。当时泰山军的总人数不过两万，部队也是训练有素，而黄巾总数已经超过了五十万，号称百万之众，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行动起来，速度可不是一般的迟缓。
最后一句，他是向于禁问的，后者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黄巾掘壕断路，大举西进的消息，一传到他耳中，他就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刘备兄弟。
这一瞬间，他甚至打起了主意，想找机会将许攸招揽在麾下！有名士参赞，和没有，真的是天差地别啊。
不过，无论是以田楷的豪爽，刘备的雍容，还是关张的勇猛无畏，此刻，在巨大人力营造出来的奇观面前，也都只有惊叹的份儿了。
许攸笑得越发得意起来：“骑兵发挥不出来战力，等他们想到办法突破过来，整个泰山都已经在将军手上了，而且，没了那些老弱，也就不怕王羽奇袭暗算了。”
至于泰山这边，兵力相差这么悬殊，只要张饶不犯大错，就不可能会输，自己又不懂兵法韬略，能做的都做了，还在这里耗着干嘛？
先前他一直没把王羽放在眼里，现在到了真正面对这个传奇人物的时候，他的腿肚子也有点抽筋。奇袭这种战法，都是擒贼先擒王的，那岂不是说，王羽的目标是自己？
“子远先生为何不能再留些时日？您不想亲眼看着某攻破奉高城，杀掉王鹏举吗？”他由衷的挽留道。
这种事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还得跟城外的法事配合无间，其中的难度有多高，张饶形容不出，反正他知道自己这点道行，还差得远呢。
关羽的心情很复杂。
对许攸来说，这件事比打败王羽还重要，事关前途啊！
巨鹿的黄巾，是最狂热最可怕的那种，当时张角还在，虽然黄巾被官军四面围攻，但却丝毫都不气馁，无论老弱妇孺，哪怕手中只有一块石头、木棍，甚至手无寸铁，他们也会义无反顾的向官军的阵列冲锋。
黄巾军的壕沟阵覆盖的范围极大，大队人马一时三刻根本无法通过，众人都是有武艺在身的，自然不会远远躲在后方观望。他们所在的地方，里最前沿的壕沟只有三五十步的距离。
雄师百万这样的词汇，在兵书、史籍中很常见，好像随随便便就能调集起来似的，可是，真正见过的这等大军的人又有几个？百万大军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事，又有几人有明确的概念？
教训太多了。比如被王羽刺杀割耳的董卓，要是没有河阴的事，王羽哪有今天的风光？再如焦和，他就是没留心饮食，结果被许攸收买了身边的人，给“咒”死了。
实际上，就算想惊叹，田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用露出骨头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木柄，仿佛那不是一把木锹，而是一柄无坚不摧的斩马剑！
“攸不知……不过，奇谋这种东西，只要防范得当，不漏破绽，便不足为虑。”许攸哪猜得到王羽的心思，不过，他也不能让张饶失望，只能从自己的角度，将一些预防阴谋暗算的常识讲给对方听。
“且慢！”刘备和于禁异口同声的叫道。
正是因为这样，当时在冀州战场上的几位名将，都变得冷血而残酷，在黄巾军放下武器后，依然进行了灭绝似的屠杀。他们不想留下种子，让此景重现，但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黄巾力士还是再次出现了，在另一名小天师的号召之下！
那情景不是一般的可怕，要不是张角突然死了，哪怕是皇甫嵩等当世名将联手，也休想在正面战场上取胜，只能靠饥寒来摧毁对手。
某种程度上，这次自家兄弟又大大的承了鹏举兄弟的情，若想还上，这场大战是最好的机会。可到了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引以为豪的勇武，在百万大军面前，是那样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