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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燕心中一松，眼泪都快下来了，一把握住孙轻的手，感动道：“知我者，孙兄弟也。”
这场面不算多见，可也不是绝无仅有，众头目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趁着两大头目对骂，彼此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你知道吗？现在青州商人很喜欢跟着军队走。在前面的帮忙探路、收集消息，后面的就到处兜售，帮忙筹集粮草，然后去换什么贡献度……以那些商人的奸猾，让他们大张旗鼓的从咱们的地盘过去，乡亲们的存粮，还不都得变成羽林军的军粮啊？”
张燕凛然道：“某问心无愧，又有何不可？”
此外，大军过境，对西三郡的影响也很大。
秦借道韩魏伐齐，导致了商鞅变法后，秦国的第一场败仗——观泽之战；魏文侯借道于赵攻中山，引发了赵利：越国而攻，终不能守的经典论述。
“要俺说呢，这就不算个事儿。”
王当也是张角的亲传弟子之一，手下也有数万部众，从前对张燕言听计从，是认可后者的手段本领，现在两人的观点有异，他也不惮于和张燕拍着桌子对骂。
张燕自己可以不和教众斤斤计较，不管怎么样，肉烂在锅里就不吃亏，但这便宜要是让外人给占了，那他可就心疼了。
“燕子你顾虑得对，很对，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把便宜给占走了。”听过了张燕的分析，孙轻大力点头。
张燕眉毛一竖，当初特意将治所选在巨鹿，就是担心这个，怕众头目受青州的影响太深，可怕什么就来什么，随着和魏郡往来的增多，怀有和王当相似想法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而这也正是张燕所担心的。
只可惜，西三郡的民众身在宝山而不自知，更向往魏郡的繁华。广平郡的百姓就经常会主动过境，用粮食换取魏郡的各式商品，回来后向邻里亲朋炫耀，惹得更多人过去。而巨鹿和赵国以及广平北部的居民离得远，积压的粮食却没有外销的渠道。
孙轻果然及时出现，他站到剑拔弩张的两人中间，分别向两人说道：“当当，这事儿是你不对，人家王将军都没提招降的事，你起哪门子哄啊？燕子，你也是，不就借个道吗？王将军那么豪爽仗义的人，还会黑咱们不成？都少喊两句，好好商量正事。”
“某当初就说过，某并非贪恋权柄，这才恋栈不去，只是不想让大伙卷入争霸天下的漩涡中去！从中平元年到现在，包括大贤良师在内，已经死了多少人了？数不胜数！好容易过了几天安稳日子，还有人愿意过刀头舔血的日子？”
当年张纯之所以能勾结乌桓、鲜卑入寇，就是因为中山国的地理位置，这里北连代郡，东面与河间、范阳接壤，战略位置相当重要。而鲜卑的王帐所在，圣山弹汗山，就在代县以北三百里！
“你……”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我……”张燕苦心造诣，一心想着不让黑山军再次被卷入战火，却得不到同伴们的理解，一时间也是气苦得要命。
“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方为大丈夫，当当，你说这话，不觉得自己有些见利忘义吗？”
张燕将这些道理对孙轻细细分说了一遍，然后摊摊手道：“孙兄弟，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咱们辛辛苦苦攒了两年粮，以后再有什么天灾人祸就不怕了，可一旦让羽林军过境……”
张燕目瞪口呆，彻底傻眼了。
王羽要不打这些存粮的主意，他也不可能有今天这等成就了。
“是这个理儿，羽林军过境，这是件大好事，咱们得好好琢磨琢磨才是。”
“就是，就是！”
张燕可不想为人作嫁，在他看来，王羽崇商的策略完全是急功近利。现在可是乱世，乱世之中，还有比粮食更重要的东西吗？可王羽竟然准许商人向境外输送粮食贩卖，这简直就是败家啊！
头目们交口响应，大伙儿穷的就剩粮食了，不趁机好好赚点家用怎么行呢？
古往今来，因为借道而引发的政治争端数不胜数，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借道伐虢的典故。因为太过经典，这个典故后来成了三十六计之一，流传千古，为全世界的谋略家们所追捧。
在民间，邻里之间借个道儿走，那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而在诸侯之间，借道，无疑是个重大问题。
反正他们知道，架是肯定打不起来的，因为当帅打不过燕帅，这是近百次挑战之后验证了的，但凡是有一点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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