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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的先登营本就有敢死队的味道，这些门客经他的训练后，也算是名符其实的死士了。
“国让，烧了城楼！”虽然意识到了形势的危急，但公孙瓒还是忍受不了宿敌的嚣张。
弥加对檀石槐忠心耿耿，故而以忠犬自命；阙机不擅机变，为人踏实勤恳；素利打仗韧性不足，逃跑却很快，在部族冲突中极少吃亏，所以是兔子……他们的出现，代表着东部和中部两大鲜卑势力已经联手。
烟尘蔽日，胡尘滔天，天空都变得阴暗起来，胡骑叫嚣呼喝着纵马狂奔，瞬间铺满了整个旷野，无边无际的冲杀而来。鲜卑胡酋全数在此，兵马何止十万？
而天鹅……公孙瓒对其代表的意义并不是非常熟悉，只是听人说过，似乎西部鲜卑的拓跋部是以此为图腾的。
更可怕的还是弓箭，每两拨攻击的间隙，都有成片的箭雨将城头整个覆盖，造成大量杀伤。被守军用战刀驱使助战的千余民壮，至少有半数是死于这样的攻击之下。
“吾乃汉室宗亲，朝之重臣，竟死于此乎？”斜倚在城楼的窗口前，刘虞发出了不甘的呐喊。
如果鲜卑人有心营救刘虞，只要早一个时辰，不，半个时辰就足够了，他们都用不着发动进攻，只要让公孙瓒发现他们的存在，后者就只能放弃对居庸城的围攻。
魏攸在一旁看得已经呆了，不是为了援兵的到来，而是被刘虞的疯狂吓到了。
惨烈的攻防战从清晨一直进行到了下午，冬天日短，太阳在中天没停留多久，就开始向西倾斜，像是被惨烈的战斗吓到了一样。
居庸城不大，某种程度上也有利于兵少的一方集中兵力，结果就是刘虞硬生生顶住了公孙瓒的猛攻。
魏攸终于明白了，原来主公什么都明白，他知道自己的可悲和可怜，只是始终不承认，最后的疯狂举动，看似对公孙瓒的嘲笑，其实何尝不是他对自己的嘲弄呢？
……
画工很差，狐狸看起来像狗，狗看起来像马，只有天鹅看起来还像那么一回事。但幽州众将的心都是猛然一沉，这些看似可笑的破烂旗子背后，代表的意义却一点都不可笑。
魁头、骞曼之后，慕容部的出现，代表着中部鲜卑全部力量的集中！
也许，如同子图说的那样，援兵不会来了吧？自己已经被抛弃了，所以，有没有那一天时间，已经无关紧要了。
“呜呜呜……”袭击者和抗争者同时吹响了号角声，一方凶残而势在必得，一方坚定而誓不低头，看起来是个平分秋色的场面。
带着一缕缕青烟，几十支火箭被射上了城楼，强劲北风中，烈火熊熊燃起，公孙瓒最后望了一眼居庸城，奋然转身，扬起手中长槊，振臂高呼：“儿郎们，随我……杀胡！”
听说人之将死时的头脑格外清楚，魏攸觉得自己现在就是这样，前因后果一瞬间就想得清楚透彻了。可刘虞呢，他这样兴奋，难道是说，他自以为还有生机？又或者是……
他不甘心啊，如果上天一定要磨练自己，至少也要让自己撑过今天吧？许攸正在草原上奔走，鲜卑的军队正在集结，只要再多一天，援军就会蜂拥而至！上天怎能如此吝啬，连这么卑微的愿望都不给自己呢？
“喏！”之前的担忧一扫而空，田豫众将慨然应诺。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城楼上，像是只剩了最后一口气的刘虞猛然跳起，欣喜若狂的望着漫天的胡尘，狂笑不止：“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公孙匹夫，今次看你还不死？”
“主公！”魏攸大惊扑上，用手指在刘虞鼻下一探，发现气息已然冰冷，后者最后的兴奋竟然是回光返照，就这么死了。
虽然是白旗，但没人会将对方当成来投效的义勇，因为白旗上是有图案的——那是一匹狼，张牙舞爪，凶相毕露的凶狼！
但这个认知并不能给他带来希望，就算对兵事再没了解，到了日头西斜的那一刻，他也意识到末日的来临了。
而公孙军高达两万之众，有的是人力可以轮换，一定程度上可以降低伤亡，但刘虞军却只能死撑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刘虞很清楚，离黑夜越近，生的希望就越高。在冬夜里强行攻城，对士兵的伤害实在太大，黑暗和寒冷的共同作用下，非战斗减员会大幅增加，只要公孙瓒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就不会发疯连夜攻城。
“烧吧，烧吧！公孙匹夫，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刘虞挥舞着双手，疯狂大笑：“吾乃汉室宗亲，朝廷栋梁，岂是……”
当然，守军毕竟势穷力孤，防守完全是靠人命往上添，攻城战进行了三个多时辰，攻击一方和防守一方的伤亡率几乎持平。
“可是……”田豫还想再劝，公孙瓒却猛一摆手，断喝道：“不必多说，别说鲜卑人未必会来，就算魁头、骞曼和解，并肩而来，又何惧之有？鹏举贤弟北上虽是一片盛情，但某纵横北疆几十载，岂有托庇于人之理？他们不来便罢，若敢来时，正要他们见识汉军的威武！”
对守军造成严重杀伤的，是那些时不时会在激战之中窜上来的冷箭。公孙军中神射手的比率比普通的军队高出一大截，居庸城低矮的城头正利于他们全面发挥。
在檀石槐死后，四分五裂的鲜卑部族再次集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