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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新政的各项政令都有其深奥道理,但终究仓促上马,不可能一点破绽都没有。程昱这釜底抽薪之计耗费也许会很大,但成功的几率却不低,就算无法破坏青州军的后勤供应,也能拉高青州粮价,同样可以给对方制造麻烦。
“二哥,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一想到青州甚至有余力给非正规军装备弩,马岱震惊之余,从心里泛起的更是浓浓的苦涩味道。西凉军中,想拥有一柄合格的骑弓,都至少得是军官级的人物,两边差距真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这是青州正规军的演练,马岱倒也不会太过震惊,古往今来的兵法大家们对阵列的研究早已炉火纯青,想破这种纯粹靠密集阵列发挥威力的方阵并不难,即便是没读过多少兵书的马岱,也能不假思索的列举出四五种可行性极高的办法来。
汉朝军制采用的是五二进制,五人为一伍,是最小的作战单位,然后十人为什,五个什为一队,两队为一屯,两屯为一曲,两曲为一部,五部为一营,而营,就是汉朝军队最常见的独立作战单位。
马岱转头看看堂妹,勉强扯出一丝笑意,但也知道小丫头不是个谈正事的好对象,不打算和对方分享心事。
曹操意识到了技术领域的差距非弥补不可,但另外一项他还没什么思路,一边说着,一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钟繇。
但不可否认,方阵只要排列的齐整,再加上整体划一的动作,视觉上的效果是相当有震撼力的。
因为身在方阵中的每一名士卒都是跟着同样的鼓点行动,所以整个方阵有如一人,连地面的颤动都极富节奏感,看起来极为壮观。
而且马岱很快发现,自己想出的应对方法,似乎有些是值得商榷的。
当然,这些民兵没见过血,别看在校场上似模似样的,但到了沙场,见到万马奔腾而来的场面,说不定直接就被吓软了。
亦步亦趋的学青州新政,待国力强盛,再进行决战的确不可取,那样只会给王羽喘息之机,等到新政的潜力进一步发挥出来,两边的差距只会变大,而不是相反。
如果让西凉军就那么扑上去,或者可以消耗青州一定的兵力和资源,但更大的可能是令其步了鲜卑大军的后尘。青州军层出不穷的新式兵器太多,如果不能将装备方面的差距拉近,光靠人多是没办法将优势转化成胜势的。
解释的很清楚,结论却很无奈,还是学不了。
“关键还是青州重商,商税的数额相当可观,青州的财富主要便是由此而来。虽说商事不过高买低卖,不会凭空创造出新的财富来,但各地互通有无,钱物流通,却可以极大的促进生产。正如那海贸之策,若非通过与辽东的贸易看到了实实在在的财富,青州的航运又岂会如此兴旺?”
幕僚们都露出了沉思神色,半晌,钟繇点了点头:“或可一试?”他这句话引起了不少附和之声,却没有形成热议的局面,因为郭嘉依旧眉头紧皱。
刚想到这里,只听一声尖锐的号声,鼓声也是变得急促起来,只见正在前进的长矛阵列猛地停下,本来竖着举起的长矛都是层层叠叠的放平。
弩的最大缺点就是制作不易,成本太高。但好处也很多,除了威力和射程之外,弩手也更容易培养。一个优秀的弓手可能需要十几年的苦练不缀,就算是军中那些放低标准的,也少说得练上三五年,才能保证一定的准头。
但弩手就简单多了,随便训练个十天半月,就勉强能上阵了,反正强弩杀伤靠的是齐射的巨大威力,个人的准度并不是很重要。
一千多人的大方阵,营官和旗手、鼓手、号手站在前排右侧,都是步行。而且营官就是站在第一排的右端,观察前敌,发号施令,鼓手、号手和旗手根据他的命令不断的做出反应,一排排的兵卒则是按照旗号和鼓声、号声做出战术动作。
“只是青州税制虽好,但我军却无法效仿,否则……”
正确的做法是暂缓攻势,积极准备,然后利用联盟的优势,分散青州兵力,然后觑准要害,一击致命。
责怪钟繇没有意义,同样也没有道理。
正在黎阳北面的大校场上操练的一共有五千多人,人数很好数,因为他们整整齐齐的排了四个大方阵。
但在方阵周围却有一群人一直围绕着阵列来回跑动,时不时的会突到前面,举起手中的弩机,或站或蹲的摆出瞄准射击的姿势来,这就麻烦了。
马岱凝神细听,分明听见“君侯回来了”这样的呐喊声。
“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此事便交由仲德处置了。”曹操点点头,将这个议题带过,然后转向钟繇,沉声说道:“元常当日劝孤,青州优势明显,不要冒进,现在想想,的确很有道理。不过经过这几天的商议,想必元常的想法也有所改变了吧?”
钟繇朗声答道:“另一项当然是那尚武之策!”
但急匆匆的决战也不可取。
一横排六十人,足足二十排的长矛层层放下,尽管校场上烟尘滚滚,可那长矛的矛尖在阳光下寒光闪闪,依旧能让人感觉到森森杀气。
“何谓釜底抽薪?”曹操精神一振,直起身体,目光炯炯的看向程昱。
众所周知,弩的射程比弓要远,特别是军中的强弩,最大射程比强弓曲射还要高出了近倍,不考虑耗费,弓弩对拼的话,弩八成是要占上风的。
“不敢欺瞒主公,臣原以为青州新政固然别出机枢,但总应还在框架之内,却不想王骠骑天纵之才,竟是跳出了桎梏,别开了一番天地。想要学其表现或者不难,但真要亦步亦趋,恐怕反而是东施效颦了。”
“孤已在关中各地撒下了耳目,细心寻访名匠,并整顿将作监,同时也知会了各大世家,想必很快就有好消息传来。青州重视工匠技巧虽更早些,但河北之地,终究比不上三辅、中原底蕴深厚。孤不奢望能在战场上以新兵器压倒青州,但平分秋色却也应该不难。”
众人互相看看,都是摇头,程昱沉吟说道:“或可以釜底抽薪之法一试?”
正无语间,人群外围突然一阵骚动,像是有人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了一颗石子,纷乱如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并很快变成了充满了惊喜意味的欢呼声。
也就是说,即便西凉军团在并州战场取得胜利,成功攻入冀州腹地,战争也很有可能演变成消耗战,而非摧枯拉朽的横扫河北。
当然,谁都知道那是妄想。曹操倒是花了不少力气在挖角上面,田丰、国渊、王修,甚至他从来都没瞧得起过的商贾出身的糜竺,都不止试探了一两次,但结果却让人沮丧。别说动摇了,听明来意之后,青州众臣都是直接送客赶人。
如果是普通的羌胡骑兵,就算五千对五千,也很难确保胜利,那些羌胡可没有视死如归的勇气,面对密集方阵,不敢付出牺牲突破的话,伤亡只会更大。
“臣闻青州官衙收税,不收谷、帛等实物,只收通宝,若是主公联合诸侯,在开战之前,遣人往青州暗中收购粮秣,待到战时,其军需自然不足,军需不足,其军中自然弊病丛生……”
没办法,众人也只能自己花精力来研究了。
郭嘉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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