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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射死的战马翻了个身，尸体渐渐朝着河底沉去。
奔走了没有多远，在急促的马蹄声中，曹洪听到前方传来了一阵“哗哗”的水响。
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数百名羽林卫，见他策马冲进了汾水，纷纷在岸边勒住战马，将箭矢搭在强弩上，瞄准了骑马跳进汾水的曹洪。
挥舞着兵器，正与一群羽林卫将士纠缠的曹仁，听到身后传来呐喊声和马蹄声，连忙扭头朝后看了一眼。
听到水响，曹洪心内也是有些纠葛。
见追到岸边的羽林卫纷纷在强弩上搭起箭矢，曹洪一翻身，整个人掉进水中，迅速的潜到战马的腹部下。
可若是不下水，今日恐怕他便是要折在着汾水岸边。
从背后杀出的羽林卫，与没来及跟着曹仁撤走的曹军撞在一处，早先就同这些曹军纠缠在一起的羽林卫，也加强了进攻的节奏。
相比于秦军羽林卫，假扮成马贼的曹军骑兵，则是吃了没有马镫的大亏。
就在曹洪刚刚潜到战马腹下的那一瞬，岸边的秦军羽林卫纷纷扣下了强弩的机簧。
侧翼虽然是喊杀阵阵，可他扭头看去，放眼望见的，并不是曹军离他越来越近，而是秦军羽林卫就像是赶鸭子一样驱赶并屠戮着前来驰援的曹军。
河岸边还有着不断朝河流中射着箭矢的羽林卫，曹洪不敢立刻浮上水面，双手托举着战马的尸体，借助着马尸的下沉，也向着河流的深处沉去。
身后还在传来阵阵喊杀声，艰难杀出重围的曹仁扭头向后看了一眼。
就在曹仁领着他麾下曹军奋力反击时，他们的身后又传来了一阵如同雷鸣般的马蹄声和震天的呐喊声。
跟随曹仁冲锋的曹军将士，在装备上根本无法与装备精良的羽林卫相提并论。
汾水虽说不算十分宽阔，可骑着战马下水，无疑是给跟在身后的羽林卫做活靶子。
观望着战场的高顺，早已是认出了曹仁和曹洪，也是晓得这次河东闹马贼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根源。
正在奋力搏杀的曹军将士，陡然间发现曹仁领着一些人蹿向战场外，连忙兜转战马，想要跟上摆脱羽林卫的纠缠。
他的原意是前来驰援曹洪，让他郁闷不已的是，在羽林卫面前，他麾下的将士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双方仅仅是一个撞击，他便不得不即刻退出战场。
一支支箭矢，射到曹洪身旁，已然是失去了劲力。
眼看着曹洪领着队伍冲向侧翼，驻马立于中军的高顺抬起手臂，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将手臂猛的向下一按。
刚在水面上冒头，曹洪就听到岸边传来了一声大喊：“他在那里，快射箭！”
就在大多数曹军将士掉转马头时，从他们背后冲上来的羽林卫已然杀到。
沉了两三个人的高度，上方射来的箭矢已经对他形成不了太大的威胁，曹洪用力一推战马的尸体，朝着侧面蹿了出去。
顾不得多想，到了汾水岸边，曹洪策马冲向了那并不算十分湍急的河流。
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是成片身穿大红衣甲，头盔上插着鲜红羽毛的羽林卫。
战马在水中行进，速度极慢。
高顺并未说话，可随着他手臂向下按的动作，伫立于中军静静等待着的羽林卫，当即便双腿夹着马腹，呐喊着冲向了正朝着侧翼冲杀的曹军。
游出不多远，他觉着有些憋不住气息，连忙向上浮了去。
再不顾忌箭矢会对他造成伤害，曹洪在水底向着对岸一通猛游。
从羽林卫之中艰难的杀出了一条通路，曹仁身上已是受了好几处刀伤，跟在他身后的曹军，也不过只剩下了寥寥五六个人。
战场上喊杀阵阵，曹仁这一嗓子，虽然喊的声音不小，可他的声音还是被双方将士的阵阵呐喊给掩盖了。
不过这条通路着实是太过狭窄，只能容下他和身后少数曹军穿过。
曹仁意图撤走，羽林卫哪里肯轻易将他们放掉，他们刚刚掉转战马，当即便有数百名羽林卫紧紧跟在后面。
满心焦躁的曹洪一边催着马过河，一边神色慌乱的朝后张望着。
跟在曹洪身后的曹军将士们虽说已是看到前来驰援的同泽被秦军杀的人仰马翻，可他们毕竟还有着主将作为主心骨，士气并未完全跌落到谷底。
看到这一幕，曹仁立刻便明白过来，他们是上了羽林卫的当，连忙向正与迎面羽林卫厮杀的曹军喊道：“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