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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T-26轻型坦克,因此拥有不少实战经验。此时他正坐在“雪虎”边,像个机器人一样一声不吭地把坦克上的每一发120毫米炮弹都仔细地擦拭着,那些穿甲弹被他擦得像镜子一样亮晶晶,擦完了炮弹,他又开始擦那些12.7毫米的机枪子弹;装填手李智上等兵也没闲着,他将炮膛里的润滑油涂了不下十遍,坦克炮的闭锁机构、换挡器、变速箱、发动机也被他反复检查,都没有任何毛病,坦克外围加装的用来防备苏军汽油弹的格棚网也一切正常,但他仍然在神经兮兮地摸来摸去。我知道,我们都太紧张了,紧张得睡不着,紧张得必须要做点事情来缓解心理的焦躁。我走上前诚恳地拍了拍张辉中士的肩膀;“兄弟啊,我们一车子人的性命基本上都攥在你的手里,明天你一定要百发百中啊!一定要抢在老毛子的坦克对我们开火前先送他们上西天。”

    侦察坦克不要紧,构不成威胁,因此我们都把重点放在了那几辆T-34和“谢尔曼”身上。张辉飞速地选择着炮塔转轮轴,几乎没有瞄准便凭着感觉轰射了出去,穿甲弹将一辆仓惶启动的“谢尔曼”的炮塔给掀飞了,沉重的炮塔呈抛物线地撞向一栋楼房,立刻将那堵墙壁给砸翻了.里面响起了惨叫声。不用张辉喊,李智便飞速地填入了下一枚穿甲弹。张辉继续开火,他精神亢奋,已经完全进入战斗状态了,穿甲弹结结实实地命中了苏军一处反坦克阵地,被炸成烧火棍的57mm反坦克炮和被撕裂了的苏军肢体一起飞上了天。

    刚刚驶到大桥边缘,前面的道路上,一个近在咫尺的巨大身影突然间从桥边一栋房屋后开了出来,近得几乎是贴着我们的鼻子。我差点头发倒竖,那是一辆庞大的“斯大林”重型坦克,侧身在对着我们,和我们仅仅相距四五米。陡然间我们和那辆“斯大林”上的苏军装甲兵一起手足无措,这么近的距离根本来不及开炮,但在下一秒,双方反应过来的坦克机枪一起轰鸣起来。近在咫尺的机枪对射使得双方射手都躲无可躲、血水横飞,雪虎和“斯大林”的钢铁身躯上迸溅出万点火星。坦克内响起“咚”的一声,我扭头一看,是老古,他从炮塔上滑了下来,身上尽是酒盅般大的弹孔,天灵盖都被子弹掀飞了,血流如注。

    “打!”张副营长厉声命令,他喊道,“干掉他们的坦克!”操控步兵炮的炮手们立刻呼啸着开火,步兵们开始朝着乱作一团的苏军狂扫。苏军同样大吃一惊,他们没有想到附近会突然出现东北军的坦克,而且还是令人毛骨悚然的“雪虎”主战坦克。“轰!”雪虎咆哮着,一辆还没有来的及启动的T-34霎那间被炸得粉碎,烈火横飞,坦克机枪同时尖啸起来,周围苏军鬼哭狼嚎,烧黑了的M-1936式钢盔像打翻了的痰盂般遍地乱滚。

    苏军中尉仍然冷冷地看着我们,他反问张副营长;“你是谁?”一口标准的汉语。

    苏军中尉一愣,但他的神色很快又被寒气给覆盖了:“你就是张学良的儿子张闾琪?”

    “是!”我对着通话机大声道。雪虎艰难地重新蠕动着,扑向大桥,一路上,李智不停填弹,张辉不停射击,苏军的侦察坦克、半履带装甲车、反坦克炮一个接一个地被炸成灰烬。

    如果说新西伯利亚战役是东北军“雪虎”主战坦克第一次在战争中崭露头角,那三个月后的乌拉尔中苏坦克大会战则是集结强悍的火力、灵活的机动、厚重的防御于一身的“雪虎”淋漓尽致大显身手的舞台。东北军第一支被指定接收“雪虎”坦克的装甲部队为第101重装甲师,而第二支则是第110童装甲师。该师在1942年底的乌拉尔会战中被划编入东北军第五装甲集团军。尽管第110重装甲师从苏联战争一开始就在东线作战,各级官兵都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但残酷的战斗也让部队减员很大,因此有将近一半的新式“雪虎”主战坦克的成员都是从东北长城军校装甲兵学院内完成了装甲兵初级训练课程的菜鸟新兵,但饱满的战斗激|情和即将获得最新式坦克的激动还是让这些乳臭未干的小伙子们精力充沛地投入了训练之中。由于“盘古”作战已经迫在眉睫,因此训练课程被一再压缩,在成批量接受“雪虎”坦克之前,新兵们不得不用“东北虎”或“2号”中型坦克来完成战术教程中的越野驾驶和坦克炮、坦克机枪的射击科目。

    我怒吼一声,猛地踩动油门。雪虎低吼一身,呼呼地喷着尾气,48吨重的钢铁身躯扑上前硬生生地撞了在了42.5吨量的“斯大林”上。我继续猛踩油门,狠命地踩着,坦克发动机几乎在超负荷运转着,青烟直冒,吱吱嘎嘎的金属扭曲声中,那辆“斯大林”被雪虎猛撞得横向移动起来,向乌拉尔河移动而去,直至被轰隆一声推进了河里,水面上立刻溅起了一片巨大的水花。那辆“斯大林”直接像个钢铁棺材似地翻着气泡沉入水底。

    子弹暴射声震耳欲茸,我们的步兵已经和苏军交起了火。迫击炮嗖嗖地飞来,在雪虎的装甲上炸开,我们被巨大的震波冲击得头痛欲裂。我拼命驾驶着坦克,雪虎在苏军的钢铁残骸间开动着,一辆从拐角里冒出来的T-34和我们的雪虎正好撞个满怀,两辆坦克在狭长的小巷子里直接面对面,距离不到五十米。来不及多想,张辉大吼一声,穿甲弹破空而去,而苏军的T-34同时开火,炮弹呼啸而来。“趴下!”我看得清清楚楚,在第一时间内厉吼道。电光火石间,整个雪虎剧烈猛震,散架了般摇摇晃晃,我们的耳膜几乎要震得出血了,五脏六腑在腹腔里颠得七上八下,两个操控7.92mm辅助机枪的射手被冲击波给撇飞了出去,老古缩得比较快,因此幸免于难。一股恶心感再次涌上我的咽喉,我强忍住想吐的感觉,勉强举起潜望镜望去,巷子那一头,一团烈火正在燃烧着,我们则安然无恙。我重新启动坦克,艰难地回到大街上。

    “离开公路,通过麦田,迂回斜插|进镇子!”张副营长下令道,步兵和炮手们纷纷跳下车,开始钢枪下肩、炮弹上膛,雪虎和雪狼们则缓缓碾压着松软的麦田和茂密的灌木丛逼向镇子,李智开始往炮膛内装弹,张辉紧张而谨慎地操控着坦克炮。一个忽闪忽闪的小红点出现在镇子的上空,随着我们的逼近,我慢慢看清了,是一面苏联的镰刀锤子红旗。

    “是啊是啊!以后张副营长成了新的少帅,我们各个都是上将、中将!”大家嘻嘻哈哈。

    上午9点时,张副营长命令停止前进,地图显示我们距离萨雷小镇不到三公里了,一条公路从镇子间蜿蜒穿过,公路和河流成十字形,而镇子就坐落在这个十字形的中央,周围全是稀稀拉拉的麦田。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几座褐绿色的小山,我甚至都能听到乌拉尔河的水流声了。这时,探路的侦察兵跑来报告道,镇子里大概有三个连的苏军,以及十来辆坦克和装甲车。

    我坐在编号“HC-159号”的雪虎里,握着它冰冷的机械操纵杆,竭力忍住心头和双手的颤抖,将它从沉睡中唤醒。四十八吨重的钢铁虎躯在我的操控下动辄起来,磕磕碰碰地驶在乌拉尔坎坷崎岖的道路上。一路上几乎是盲人摸象地行进,因为按照团部传来的命令,我们第二天就要和苏联人全面发动战役了。整个连队的22辆“雪虎”排威一排,由于要避开苏军的侦查,所以我们与友邻部队的通讯因为在攻击前严格执行的无线电静默而不畅通,仅限于有线电话互相联络,连队里的各个坦克也只能通过信号灯和传递纸条来交流。因此我小心地驾驶着,生怕和前面的坦克发生追尾事件。直到31号后半夜,我们才在震耳欲聋的炮声和爆炸声中全部赶到了连队的集结地,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山坡。

    我们顿时都咬牙切齿、义惯填膺:“中国人的名字!果然是中国人!该死的汉奸!”

    崔名华中士是一名“雪虎”主战坦克的成员,他的连队隶属于东北军第110重装甲师第688坦克团。以下章节来自崔中士的回忆录——

    我们吃了一惊,连忙看去。还真是一个黄皮肤黑头发的东亚人,而且面目特种不同于鞑靼人或日本人,应该是中国人。“妈的!身为中国人居然做汉奸!打死算了!”李智怒道。

    张副营长那边很快肃清了镇子里的苏军,很快,在附近接到我们报告后的第四集团军第45旅的赵强少校和唐纵少校的装甲营也开来助战,任务完成。而且他们从镇子里的苏军指挥所里还抓到了一条大鱼,苏军第1机械化集团军的总参谋长安德烈·安德烈耶维奇弗拉索夫中将。当步兵们押著苏军俘虏送到后方时,张副营长亲自过来,审问那个被我们从水里捞起来的黄种人苏军中尉。这家伙像个落汤鸡般赤淋淋,但眼睛里面却毫无求饶畏惧之色,而是极其冰冷的寒光。累坏了的我们纷纷叼起眼,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但你们是非正义的!”毛岸英怒道,“你们东北军在越南十三省屠杀了八百万越南人!这些就是你们的斑斑劣迹!你们知道你们发动的这场战争使得多少苏联人民丧生吗?使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吗?使得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吗?你们和德国纳粹有什么区别!”

    八辆完好无损的“雪虎”、两辆装满弹药的“雪狼”半履带运输车,以及乘坐在汽车上的两个炮兵排和一个步兵连,构成了我们这支突击分队。根据情报,驻守那座小桥的苏军并不多,拿下那里应该是轻而易举。路上,我们闲得无聊互相开起了玩笑:“哎,我说你们赶紧和张副营长套套近乎!以后他继任了张少帅的位置,咱们也能沾沾光啦!”

    1942年9月,在完成了装中兵基础训练课程后,我被分配到了位于西疆迪化的陆军坦克基地接受为期两个月的特种驾驶训练课程,训练异常严格,不单是因为课程安排得相当紧张,更因为我们时刻所感受到的那种神秘紧迫感。不过那时候,前线不断传来的战报让我们这些还没有上战场的新兵们都感到激动不己,我们的陆军部队已经攻陷了苏联远东要塞——新西伯利亚,而海军部队也在太平洋战场上一路高歌猛进,甚至都一举攻取了美军太平洋舰队的总基地,珍珠港。没有人对我们会获得最终的胜利感到怀疑,因为我们是战无不胜的军队,我们还拥有张学良少帅这样伟大而英明的领袖。对于战争,我们比起害怕、畏惧等稍极情绪,更多的则是充满了期待、盼望的热烈情绪。因为这是一场伟大的战争,一场让我们中华民族重新崛起的复兴之战,作为一名士兵,正好赶上这个历史机遇是多么荣幸的事情啊!能为我们的国家和民族浴血奋战在战场上,那又是多么自豪而光荣无限的事情!

    “弟兄们!出发!”我高声喊着,炮手张辉、装填手李智、重机枪手老古、通讯员、观察员以及两个副机枪射手立刻和我一起翻身跃入雪虎中,大家迅速各就各位。通讯员飞快地打开电台并调试频道,耳机里不断传来明显是串了线的信息。地面开始晃动起来,那是上万辆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坦克歼击车在一起开动行驶的声音。我们随着整个钢铁洪流排山倒海般地猛冲向奥伦堡左翼的苏军阵地,巨大的轰击声和爆炸声开始接连不断地灌入我的耳中,雪虎装甲上不断迸溅开子弹扫过来的清脆声,我们的突击部队已经和苏军交火了!我来不及管那么多,竭尽全力地驾驶着坦克,熊熊火光不断地映入观察口里,三个机枪手开始疯狂扫射,近在咫尺的巨大轰鸣声险些将我震茸。上午8时30分,我们碾过遍地都是双方坦克残骸的战场,扑向苏军的王阵地。不多时,张辉突然吐掉嘴里的口香糖并大吼一声:“操你大爷!”我感到整个坦克轰隆一声猛地震动了一下,巨大的后坐力险些让雪虎原地跳起来,我们的雪虎轰出了第一炮!打中了!那个苏军步兵炮火力点顷刻间被炸得粉碎,但整个坦克里立刻充满了刺鼻的硫磺味,我们差点被熏死。“装弹!”张辉喊道,装填手李智立刻汗流浃背地给炮膛补充装填上了下一发穿甲弹。

    刚才的高强度运转使得雪虎的发动机彻底熄火了。我们纷纷操起步枪跃出坦克冲到河边。水面上开始从水底冒出两三个被;奄得半死的苏军装甲兵。我们毫不客气地子弹上膛,“狗日的!去死吧!”我们破口大骂,一顿子弹将浮上水面正在挣扎的苏军装甲兵统统给打威了浮尸,河面霎那间被染成了粉红色。接着,又有一个苏军装甲兵扑腾上了水面,我正要开火,张辉喊道:“哎,这个老毛子好像是中国人!”

    接受“雪虎”坦克后的第一天,教官便给我们做了个攻击实验。靶子是在新西伯利亚战役中缴获的一辆苏军“KV-2”重型坦克。在我们的惊呼声中,“雪虎”咆哮出的那枚120mm穿甲弹直接击穿了KV-2正面的100毫米装甲,在坦克内部炸开来,整个KV-2瞬间便变成了一团燃烧的废铁。

    周围尽是正在战斗的坦克和被摧毁了的坦克,我们的、苏联佬的,全部在混战厮杀着。我驾驶着坦克就像在跳梅花桩一样左扭右歪,不断地走着“之”字型路线以防被苏军的炮弹击中,大量的子弹雨点一样地打在雪虎的躯壳上,老古骂骂咧咧起来,他的右脸颊横一颗流弹摔过,血水直流,但他仍然在拱命地扫射着。“3点钟方向,‘斯大林’坦克!距离400码!”观察员嘶声高吼,我几乎没有经过思索,两只脚飞速地踩着离合器并换挡,脚尖磨得生疼,雪虎优秀的机动性开始发挥出来,整个坦克的速度和方向旋即改变,尖利的破空声中,一股呼啸而来的热浪令我室息,那辆“斯大林”冲我们发射的122mm炮弹几乎是擦肩而过,轰中了另外一辆我们的“雪豹”自行反坦克炮,顿时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爆炸,炙热的装甲碎片雨点一样向四面飞舞迸溅,被击中的敌我步兵立刻扫倒一大片。张辉破口大骂地飞速旋转炮塔,雪虎猛地又一震,“打中了!”观察员欣喜地大喊起来,我通过潜望镜使劲看去,那辆“斯大林”被我们的120mm穿甲弹给从头到尾地贯穿掉了,像个死乌龟一样瘫在地上一动不动,那个浑身是血的苏军机枪手跳下坦克挥舞着手臂奔跑着。老古立刻一通暴射,子弹将那个苏军射得支离破碎,整个人眨眼睛便化成了一堆碎肉。

    张闾琪冷笑一声:“毛岸英同志,你是不是在苏联生活的时间太长了,被苏联的牛奶和面包给弄昏头的?给你点蝇头小利就数典忘祖了?其产主义、三民主义、资本主义,对裁来说都是高深莫测的玩意,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我现在是为我的祖国而战,我们在为了我们中华民族的利益而战!其他的什么主义、什么意识形态全都是扯淡!德国怎么烧杀抢,只要不是针对我们中国人,那又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们为什么和德国结盟?那是因为德国和我们中国没有利益冲突,而苏联,则是我们中国的死敌!你自己看看地图,苏联抢占了我们多少北方领土?外兴安岭、贝加尔、库页岛、海参崴……再加上西北各个原先中国的附属国,整整四百万平方公里!如此不同戴天的血海深仇,按照你的逻辑,就凭一句大家都信奉同一个主义就轻描淡写地翻过去了'毛岸英先生,假如我现在到你家抢劫,抢完了你来找我算账,我说,我现在也信奉其产主义了,你是不是就对我抢劫你家的事情既往不咎了?可笑!我们东北军在为中华民族而战,而你呢?为何而战?还有,我提醒你,苏联和共产王义是两个概念,维护共产王义不等于维护苏联。再说了,其产主义思想的首倡者马克思、恩格斯也不是苏联人,他们可都是德国人,都是你嘴里的德国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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