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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空碛时驱马,秋日平原好射雕。
夏军仿佛杀之不尽,赵维德身中两刀,皮翻肉现,血流如注,但他看都不多看一眼,仍然跃马扬枪奋力冲杀着;他身后的士卒也是越战越勇,如虎入羊群,一刀刀的劈砍,一声声的呐喊,一蓬蓬的鲜血,一匹匹倒地的战马,血透征衣,黄沙飞扬。
一个照面,夏军就溃退而去,苗授岂会放过他们,一路狂追猛杀,夏军逃到矮山边,避入一道峡谷;苗授一看,这道两座山岭之间的峡谷足有两里宽,山坡也很平缓,就算有埋伏,也有回旋的余地。
乱个鸟!
径万里兮度沙漠。
这种不要命的打法,把夏军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感觉面对的不是一群人,是一群噬人而食的魔鬼。
前面的斥侯飞驰而来,大声报道:“苗将军,前面五千敌军,正向我军迎来。”
一望无边的额济纳草原上,夏军四散奔逃,而宋军绝不放过,除非战马累得倒地了,否则绝不会停止杀戮!有的宋军一个人就敢追着上百夏军狂砍,吓破胆的夏军竟没人敢回头反抗;这就是活生生的虎抓羊的场面,羊再多也没用,同样被一头猛虎追得漫山遍野的跑;
赵维德一马当先,那长长的马槊犁开一蓬蓬的血雨,一个个夏军被撞飞马下,成为马蹄下的一堆肉泥。
大家都很累,累得快动弹不了了,但苗授知道打铁要趁热,于是他让士卒吃了些干粮,休息一个时辰之后,立即下令连夜攻城。
苗授马不停蹄,率军就直冲过去,两军飞快地接近着,如同两股奔腾的洪流,终于轰然撞在一起,一时之间黄尘漫卷,血雨纷飞。
是夜宋军进城,大搜往利乞光,整整一夜,城中两万余党项人哭声震天,这回苗授对士卒没有过多的约束,到天明时,居延城的哭声还是此起彼伏。
而苗授他们早就忘了杨逸尽量少杀伤,尽量要俘虏的命令,一个个红着眼狠命的狂追猛砍着,追出山谷之后,一路向居延海杀去。
汉霍骠马曾征战这里,扬威万里。
此时东、西居延海,合计水域面积达五千平方公里,面积超过清海湖。居延海畔的额济纳绿州一望无边,水草肥美,骏马奔腾,牛羊遍地,西夏黑水镇燕军司就设在这里。
苗授还好整以暇地把七千人马一分为二,让副将领赵维德着三千人,各向一边的夏军迎冲而去;两军终于绞杀在一起,整个峡谷回荡着雷鸣般的喊杀声,刀光血影交织如幕,奔腾的马蹄扬起阵阵的黄尘,弥漫了整个峡谷,直冲云霄。
大诗人王维曾站在居延海边上作《塞上作》:
这场追击战整整延续了一天,夏军一万多人被杀者超过五千,余者也全部溃散,不知所踪。
几千宋军汇合到一处,个个目眦欲裂,奋不顾身地杀回去,不管什么阵形了,不管什么生死了,见人就砍,哪里人多往里冲,你砍我一刀,我砍你了两刀,看谁先倒下!
“杀啊……
为君将兮夺匈奴。
黑河发源于祁连山北麓,全长近两千里,是河西走廊中部最大的河流,向北蜿蜒穿越额济纳戈壁大漠,注入东、西居延海。
今天,汉家铁骑再次征战居延海,赤色的宋字大旗下,苗授舔着有些干裂的嘴唇,不时扬鞭抽打着战马;他身后虽然只有七千士卒,但由于都是一人双骑,所以军阵显得非常庞大,旋风一般卷过大漠,如浪如涛!
苗授身后七千人马顿时舞着刀枪,嗷嗷叫个不停,那感觉就像是一群饿狼举着刀叉,正准备去分食一桌美味佳肴,不但没有丝毫临战的恐惧,反而兴奋不已。
很快,苗授这个狠人就浑身是血,对面的夏军汹涌而来,遇到他这个血人都先胆怯几分,不由自主的走避;苗授身后的熙河军士卒也是个个嗷嗷叫着,杀得性起时,浑然忘了生死之事。
原来,在他们前面就是一道断崖,只有两丈多深,由于战场上黄沙弥漫,从远处根本看不清,宋军士卒冲杀而来,一批批的飞坠而下,他们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这道断崖之下,而且死得惨烈无比;至少有上千宋军,如同被割倒的麦浪,坠落崖下,几乎将整个断崖填平,右边冲过来的苗授看到这一惨烈的一幕,两眼血红,浑身血脉欲爆;
路奋绝兮矢刃摧。
离居延海还有一百多里,一座矮山横亘在面前,四周长着一片片的胡杨林,在春风吹拂下,绿意盎然。
苗授再次狂笑道:“儿郎们,给我杀进去,哈哈哈!往利乞光大概想在里面埋伏咱们,咱们就让他看看,什么叫无坚不摧!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