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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此刻，六部联军原来合计五万人马，能回到月亮山的不到一万，且人人带伤，有如惊弓之鸟，紧紧依附在两万宋军旁边，不敢再稍离半步。
“属下排除来，排除去，是想看看除了大人外，属下还能投靠谁。”
到哲宗突然驾崩，加上外有辽夏夹击，接踵而来的危机促使新党不得不抱成团，同舟共济，共渡时危。
时间进入三月下旬，蝎子山下胡杨成荫，满地嫩绿，飞禽成群，与北面浩瀚的沙漠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最惨的是脱思麻部，真正是全军覆没了，连主将禄定安都没能幸免，早已遗尸荒漠之上。
“不！不是文雅的雅的，是哎呀的呀！你想想，以后谁见了你那儿子都得惊呼：妈呀，那岂不是很威武？”
种建中此次的布局，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分析过阿克莫尔的性格，以及用兵习惯后，才制定出来的，心里极不愿意相信到了最后一步，阿克莫尔会退缩。
“嗯，小心些，现在大理就像一桶火药，段和誉十有九就是那根引信，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这本来正是种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但现在事情却变得非常不妙，这回似乎真的玩过火了。
而且还言之凿凿，这就不免让人怀疑造谣者的用心了。
提出儿子，马汉卿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要灿烂，他乐呵呵地答道：“还没呢？此事……，属下才疏学浅，正想麻烦大人给取一个呢。”
“惆怅你个大头鬼！少山寨我的言论，滚！”
“行了，行了，说说大理的局势。”
站在绿草茵茵的坡上眺望远处起伏的沙漠，有一种令人心痛的美。
旁边的偏将马远望着胡杨林里歇息的“残军”，脸上不禁露出了忧色；出征时的七万大军，现在剩下不到三万，自马芒马一战之后，种建中鉴于各部伤亡惨重，士气低落，收拢各部残军之后便下令撤军。
朝中的大人物虽然不少，但杨逸用最笨的排除法，仔细排除之后，得出的嫌疑人物也就十个八个。
绍圣初年，新党刚刚上位，当时从朝堂到地方官府，充斥着的全部是旧党的人，新党虽然掌握了中枢，但仍如一个人沉溺在浩瀚的汪洋之中。
杨逸淡淡一笑，这在他意料之中，谣言这东西一个传一个，传的人多了，就很难再摸清它的起源和传播途径；他之前虽然有意让马汉卿加强了在京的力量，但你总不能去揪着那些官员的衣领一个个地逼问，你听谁说？所以查不到，很正常。
想到这些，杨逸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些流言了。
马汉卿正经八百地长身一揖道：“大人学富五车，才高不斗，就麻烦大人了。”
从制衡章惇的角度来说，举荐范纯仁入阁，对杨逸本身不但没有什么好处，很可能反而是给自己添乱。
“大人，您杀了我吧。”马汉卿两眼一翻，瞬间倒地。
“你管得着吗？你再问，可就轮到本大学士惆怅了！”
因此，雷霆手段必将慢慢出历史舞台，这和乱世用重典，治世以宽仁是一个道理。
“结果如何？”
再加上他与太后刘清菁那层关系，要制衡章惇足够了，弄个范纯仁入阁这不是画蛇添足，自找麻烦吗？
而杨逸站在权力的顶层，却能看得更远，想得更深，正所谓一叶知秋，许多东西，只要感知一些细小的变化，就能用概率学分析出它的全貌来。
因为沈清直的那份请功奏表，朝堂上弹劾他的声音小了许多，但杨逸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有一股暗流在涌动。
“马雅？”马汉卿觉得只是雅，算不上威武啊。
那天杨逸和清娘在小酒馆之中，就听到了不少地方官员的作风问题，士子们谈及这些问题时，只是对某个官员评击，并不能深入了解其中的复杂性。
朝廷散班之后，马汉卿很快便赶到了杨家，俩人进了书房，杨逸先开口问道：“汉卿，查到什么眉目了吗？”
因为没有一个宽仁的社会环境，人们总是生活在高压之中，许多东西就会被扼杀，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景；整个社会就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创造性，没有创造性，没有方方面面丰腴的肌体，就像游牧民族一样，再耀眼也只是暂时的，绝不能长久。
“这个不难，要不，取个威武一点的？”杨逸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所以阿克莫尔突然停止追击，种建中的心同样提了起来，但他是主帅，无论如何，必须沉住气。
包括章惇在内，也有可能产生这种疑虑。
种建中也不觉向西一望，西面黄沙万里，如涛如浪，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别别别，大人您别惆怅，属下这就滚，哈哈哈……
“段和誉呢？”
杨逸初听之时还洒然一笑，觉得这无稽之谈，因为他现在要制衡章惇的话，根本不会去举荐范纯仁。
杨逸是真不想再施雷霆手段了，但新党内部的问题慢慢浮现出来，这些问题已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等等，你那宝贝儿子取名没有？”
而到现在，新政已经慢慢为世人所接受，旧党之中很多人在看到了新政所带来的积极一面之后，原来反对的态度也没那么坚决了，开始在静静反思……
既然谣言的起源无从查起，那就只能从传播者的目的来分析了，若是些小鱼小虾，本身分量不足，难以撼动得了自己，传出些谣言来，不久也必然散去，很难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这个可以不去理会。
马远抬头向西长眺一眼，沉声问道：“种将军，若是阿克莫尔未如咱们所算，就此退去，种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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