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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此，婚姻大事，岂能轻而视之。”何涉点头表示认同，轻微笑道：“可惜老夫女儿早出生二十年，不然也想招你为婿。”
“婶娘不必说了，我非常清楚您的意思。”打断潘氏的话，楚质幽幽叹道：“那晚我就明白了，不然我中贡士之时就应该来寻你了。”
师徒如父子，楚质的暗示让何涉喜笑颜开，在何府中逗留半日，陪何涉用过午膳，楚质才告辞离去，而何涉也没有制止，叮嘱楚质这两日要好好休养，要以最佳的面貌出现在金明池的琼林宴中。
“我却是想，可您不赞成啊。”楚质笑着说道，看神态和样子似乎只是一句笑谈，厅中的随从婢女并没有多想，但是潘氏可不这么认为。
“若是前来交友讨教，我自然是欢迎之极。”楚质摇头叹气道：“可惜事实并非如此。”
“不用可是，我知道婶娘的担忧。”楚质微笑了下，问道：“婶娘觉得我是个不顾一切，盲目冲动的人吗？”
潘氏迟疑起来，美目打量了楚质许久，终于拿定了主意，轻柔微笑道：“婶娘自然相信质儿，你且稍等片刻，我命人将初儿的佣契取来。”
也可以想像，收下一个争气的弟子，突然间成为及第进士，人人都夸赞自己授徒有方，不愧是一代名师，连连谦虚之时，何涉却有几分骄傲心思，授徒有方可能未必，自己不过是时常提点而已，能进士及第，那是弟子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慧眼识英才这点，何涉觉得自己当之无愧。
近一个月来，潘氏安心在家养胎，除了身体有些不便之外，一切都感觉非常舒畅，每日心情大好，可谓是喜不自胜，养尊处优心情喜悦之下，浑身上下散发出惊艳之美，微微一笑如百花盛开，让人下意识的忽略她已经怀有身孕。
听到潘氏的叫唤，一直在厅门守候的婢女连忙疾步进来，听到吩咐，匆匆离去，过了不久，捧回一个涂漆小匣，轻轻搁放在桌前，又退了出去。
“质儿，不是婶娘多心，也不管你要初儿的佣契有何用。”轻手将小匣子推到楚质的前面，看着面露喜色的楚质，潘氏轻声道：“只是提醒你一句，佣契并不代表什么。”
“我想要初儿的佣契。”犹豫了下，楚质轻声道，语气却异常坚定。
与绝大多数文人一样，何涉对于所谓的将门世家，无论对方权势如何滔天，或者是朝廷的栋梁，都有些轻视之意，或许这种轻视正是皇帝所希望看见的吧，所以从来没有加以制止，反而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楚质这时候才明白何涉是在说笑，也随之轻笑说道：“诗词学生倒是不怕，却不知是否还有其他刁难的手段，若是比弓马骑射，那学生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你这孩子，有事就直言，说什么求，显得这么生份。”潘氏埋怨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婶娘午休了。”楚质连忙起身告辞，手中拿着黑漆小匣，在管家的礼送下，心情愉悦的朝家中方向走去。
“访客太多，不胜其烦啊。”楚质轻叹说道：“客人若是文人雅士也就罢了，可偏偏尽是些庸俗之人，聊不到一块，况且这两日举杯畅饮太甚，我现在都有些闻酒色变了。”
“为什么这样说？”潘氏好奇问道：“难道他们还能为别的事情而来？”
“那你早些娶个媳妇，不就没人再烦你了吗。”潘氏笑道。
“这几日媒人云集于府中，只是缘份未到，学生可不敢强求。”楚质笑道，不愿意拿长幼有序那些套话应付何涉。
“御宴琼林，你真以为只是享乐而已？”何涉摇头笑道：“普通进士也就罢了，但是像你等第一、二甲及第进士，到时候恐怕少不了被人刁难，你还不寻思几首诗词歌赋备用，以防万一。”
“质儿，你不在家中招呼来访客人，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在婢女的搀扶下，潘氏小心翼翼坐在垫有丝棉的椅子上，纤手轻抚小腹，嘴角不自觉露出喜悦微笑，却不知是因为楚质到来而喜，还是因为察觉到腹中胎儿勃勃生机而悦。
其实在何涉突然问及自己成亲与否之时，加上楚汲楚洛的不时明提暗示，楚质已经明白所谓的琼林御宴，除了有皇帝收恩进士的目的，其实也是上层权贵之家相女婿的地方。
楚质瞧出何涉的心情大好，也随之笑道：“婿才半子，这样老师岂不是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