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耶律楚材（三） (2/2)

不错小说网 www.buxs.net，最快更新普天之下最新章节！

啊，我还是藏拙为好！”赵诚老实说道。

    “这……”赵诚心里大惊，暗自后悔不已，“那我倒要请教大人，我能有什么不妥之处？”

    “哦，我只想出这么一句！”赵诚轻笑道，“我说过，我可不会写什么诗的！若是哪天我能将这首诗凑全了，再读给大人听。”

    “蒙古人敬天地，对天地有敬畏之心，时常有珊蛮巫师祭祀作法，以求得天地泰和，并风调雨顺百畜兴旺。大汗每次出征，必寻人占卜，以测凶吉。我听说耶律大人也擅长占卜之学，大汗也对此称赞有加。小子斗胆，请大人为我主仆四人测测未来凶吉。”赵诚顺坡下驴。他对这占卜之学是不信的，认为那无非是综合了天时、地利与人物心理，得出的结论因而经常符合后来的事实，因而让一些人笃信不已。

    这耶律楚材起初并不太甘心效忠于成吉思汗的，他二十五岁那年中都被围，即三年前，他奉命留守中都，被金国丞相完颜承晖拔为尚书省左右员外郎。在中都被围期间，他皈依佛教，企图从佛法之中寻求解脱。后来中都被蒙军攻克，耶律楚材随金国官员降了蒙古。今年年初的时候，成吉思汗听说耶律楚材很有才，大概也是为了争取更多的支持，便对他说：

    “什么？”众人听了这话简直气疯了。人家是写诗，赵诚是“凑”诗。

    “大人这么想，我也无能为力，大人不妨去告密，我等束手就擒，绝不反抗。”刘翼道。

    “在下是粗人，倒也念过几首诗。夏天之时在下是听过公子念过一首七律，倒是挺对在下脾气。”一直插不上口的何进却跳出来道。

    “耶律大人说笑了，我只是一个顽劣的少年人而已，哪敢当什么‘大家’啊，我的愿望就是能开一个商铺，货买天下，成为一个巨富。那商铺的名号，我都想好了，就叫‘天下铺’。”赵诚道。

    “你若说的好，我便信；说的不好，那我就不信！”赵诚开玩笑道。

    耶律楚材看了看这主仆四人紧张的表情，笑了笑道：“嗯，我只是随便这么一说，诸位不要放在心上，楚材只是一迂儒，让诸位见笑了。”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而耶律楚材以身事蒙，而且还颇受重视，这在大多数中原文人看来，这当然不是一个十分光彩的事情，违背了孔孟的基本要求。当然，如果金国灭亡了，国已不国，那么中原文人们可能又是另外一种说法，甚至会羡慕耶律楚材的“捷足先登”。这就是正史中修史者用《左传》“虽楚有材，晋实用之”为他辩护的原因所在。

    “哦？你且念来听听！”耶律楚材道。

    “从之老弟，名‘敬诚’，字‘从之’，真是天作之合啊！”耶律楚材却笑着说道。他的意思是说，王敬诚敬的是赵诚之“诚”，从的也是赵诚，如今王敬诚成了赵诚的随从或者名义上的仆人，看上去像是天意如此。

    “不儿罕，你若是专心学问，假以时日，定会成为一大家。奈何你用心不专也！”耶律楚材道。

    赵诚明白了，王敬诚、刘翼与何进这三人本来就是被掳来蒙古大漠的汉人，反蒙之心早就有之，幸亏耶律楚材保护之下，才转送给自己。眼下这三人重返大斡耳朵，虽然低调无比，反倒是因为反差太大，让耶律楚材怀疑了自己这个主人的心思。对于赵诚来说，既使当着王敬诚等人的面，他也从未明确说过自己内心所想的事情。

    “大人这话就不对了，我只有十三岁嘛，本就是个‘小人’。况且，大人难道不知，我一直称你为‘大人’吗？故我是货真价实的‘小人’。”赵诚却振振有词，“我听说中原也有以算命为职业之人，但凡客人出手大方者，皆得好签对吧？我若是会占卜，那我就尽说好话，那样我就发财了！”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何进学着刘翼等人的模样，摇头摆尾，赵诚瞪了他一眼，表示自己的极度不爽。

    “你们契丹与金国有世仇，我已经为你们契丹报了仇。”

    “耶律大人若是嫌在下碍眼，下次若来见从之、明远与学文，不妨先遣人来通知我赵诚，好让在下回避一下！”赵诚不悦地说道，“何必一再地试探在下呢？”

    “当然，能有从之、明远与学文三位兄长照顾在下，也是在下的福气所在！”赵诚附和道。耶律楚材脸上始终挂着的可恨的笑意，让赵诚很想将他的长胡子一把火给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