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贺兰雪（四）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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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部下刘庆福与彭义斌均作了“统制”。他在益都被木华黎的弟弟带孙与木华黎的儿子孛鲁先后围困了十三个月，于宝庆三年（1227年）五月因箭竭粮绝而投降蒙古。蒙古有了李全。声势复振，李全投降了不到一月，替蒙古攻陷楚州。

    史弥远对这位贺兰王也知之甚少，遂奏道：“回官家，既然这位贺兰蕃王自称与苟梦玉有过交往，官家不妨召苟梦玉来问对，再做计较。”

    “我天朝皇仪浩荡，就连外蕃也不得不乞和，恭喜官家。”有人拍着赵昀的马屁。一时间，朝堂内高诵陛下圣明云云。

    史弥远听到了这件事，仿佛从老僧入定中醒了过来，心中很是不悦，因为这份西北军情他毫无所知。

    “贺兰国王？这个贺兰国王又是什么人物？”赵昀问道。

    七十有六的葛洪精神抖擞地，掏出一封所谓地国书，高声在殿堂中念道：

    皇帝姓赵名昀，在他成为皇帝之前曾被赐名赵贵诚，而他的本名却是叫赵与莒，乃大宋朝开国皇帝赵匡胤十世孙。大概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或者是皇室开枝散叶太多了，所以照顾不周，才有不同的境遇，有的生来高人一等甚至有机会问鼎九五至尊之位，有的却与平民无疑了，尤其是太祖皇帝这一支。就像那言必称中山靖王之后的刘备一样，这赵与莒虽是地道的太祖皇帝血脉，然而他少年时却是过着相当贫困的生活，寄人篱下。

    小王概尝听人言，昔魏国公朝琦曾上表大宋皇帝陛下，心忧宋钱入夏。余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物易物，听凭本意，以绝宋钱入夏之虞也。况今河湟已是我贺兰属地，不虞有盗匪入宋境之忧也。

    “……”堂下无人回应。

    “回官家，苟梦玉身在淮东。”史弥远奏道。

    朝堂内又吵成了一锅粥，赵昀十分不耐烦，便问史弥远道：“史卿有何意见？”

    “启奏官家，沔州都统、权知州杨起有表奏，三月前有轻骑奉贺兰国王之命，驰至仙人关，扣关投书。”

    赵昀一时有些迷惑，因为他对这位苟梦玉没有什么印象，凡是有史老丞相张罗，就可以了。

    又有极西之孛烈儿国（波兰）使团暂居中兴府，心慕临安风华绝代，遥望大宋天子允其入贡为盼。

    赵昀见又要吵了起来，连忙换了个话题：“这个贺兰王是何来历，观其言，似乎对我大宋颇为臣服。他也姓赵，单字一个‘诚’字？真是巧啊。史卿，枢密院是否有关此人密报？”

    贺兰国王赵诚再拜大宋天子。

    葛洪见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心中很是不满，又奏道：“禀官家。那贺兰国王还有一封国书呢。”

    “苟梦玉何在？”赵昀问道。

    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葛洪见这事吵了大半天也吵不出个结果来，无可奈何，只得启奏另外一件事：

    近日。蒙宋两国偶一小战，令膏血生民，剿戮师旅，伤和气，致凶年，生灵涂炭，小王心有不忍。盖边臣幸功，上听致惑。徒增祸端，怅然何已。念天民无辜，余自当为宋蒙两国调停，以示邦交友好。然小王乃大蒙古国地方民政总理之臣，于国事并无大助，只愿以己之力，迎难而上。

    数年前，贵使苟梦玉使西域。诚与其交谈甚欢，前后均以礼相待也，是为相见恨晚。余二十余年来身处北域，然素好读汉书，左右尽皆汉文士也。心慕汉家之礼仪风度，曾言有朝一日西湖泛舟，沐浴江南之风华，此生无憾。

    “卿姑且念给朕及诸卿听听。”赵昀无可无不可地令道。

    直到他遇到了丞相史弥远，他才一跃龙门，从平民到皇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皇帝陛下赵昀高坐在皇位之上，心里极有幸福感，当他看到大臣们下跪行礼，他如同坐在九彩祥云之上，飘飘然，熏熏然。他早已经脱离贫困了，吃最精美的食物，穿最华丽的丝制皇袍，而且是全天下独一份的，绝无仿冒。

    “回官家，关外成、阶、凤等五州虽逢此大乱，然各地将官严守朝廷不可私启边衅之令，也是恪尽职守。只是蒙人突如其来，毫无征兆，让巴蜀军民促不及防，也是情有可缘，臣谏官家不妨诏西北巴蜀将士待罪立功。”史弥远奏道。

    “丞相所言，乃是老成持重之言，就依丞相所言，令有司待罪立功。”赵昀高坐在龙位之上，百无聊耐地说道。

    这天下又少了一个光棍。

    大宋朝满朝文武人人都知道李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然而朝堂之上站在首位的右丞相兼枢密院使、魏国公、太师史弥远阁下，依然老神在在。虽然身边吵得沸沸扬扬。却一点也不担心，甚至都懒得张口。满朝紫衣贵。尽是四明人。史弥远是明州（宁波）人，当地有山为四明，这话意思是说这朝堂之中，能说上话的人大多是史弥远的心腹。

    端明殿学士同签书枢密院事葛洪见这么多人拍着马屁，没人说点实在地，比如这椎场开还是不开，这贺兰国王有何企图。这封“国书”让众人都忘了不久前的伤痛，他只得又硬着头皮奏道：“官家，那贺兰国王毕竟是蒙人所立，岂能视其为无物，若是以有用换其无用，尽耗国币，蒙人若是羽翼丰|满，恐非是社稷之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