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瓮山泊（一）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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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片乌云飘来，将月色包裹着，夜色显得更加地深了。正是月黑风高杀人夜。

    旭日终于升了上来，夏季的阳光总是来得早一些，正好将那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哨兵们的身上。哨兵听到身后店铺的开门声。转过身来，在他警觉的这一回眸中，陈老七仍在目瞪口呆。

    贵由慌不择路，并未入居庸关，而是折向蔚州方向，估计是抄近路，走飞狐道，从紫荆关入中原，与蒙古中原军会合。

    赵诚很不满意：“再诵一遍！”

    “店家请留步！”一个声音响起。那声音低沉。似乎怕惊扰了军士们地沉睡。

    轻取居庸关，铁义部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直奔燕京城。此城城高池深，易守难攻，惨淡的月色之下，燕京城如静默的巨人，沉默不言。这是铁义等人所见过的最坚固最巨大的城市，他想循先例骗过守卫。守军站在城头。见铁蹄声急。急忙打起精神来，在城头上一探究竟。铁义光明正大地打着火把。来到城下。

    傍晚时，先锋官铁义，副官木图与总军法西壁辉率两千骑军在夜色中往居庸关奔驰而去。居庸关本是一座雄关。但是当金国朝廷南迁汴梁后，大河以北皆入蒙古版图，这居庸关也就失去了它应该有的作用，成了一个地理参照坐标而已。

    木图高举着九脚白旌旗来到吊桥处，身边数十位秃马惕人举着火把护在左右，那火把照亮了在夜风中飘扬地九脚白旌旗，也将身穿蒙古袍子的秃马惕人照得一清二楚。城头的守卫长官面色大变，立即大呼：

    “好，请上马带路！”铁义也不废话，直接命人牵来几匹马，让商人和他的伙计们骑马分道带路。

    他们似乎已经习惯了，契丹人来了又下台，因为女真人来了。而蒙古人强大起来又将女真的皇帝赶到了大河以来。他们习惯了被征服，并非是因为他们真地是无知小民，因为一个又一个统治者抛弃了他们，一个饿狼走了，他们还来不及欢呼，上天派来了另一个更可怕的统治者。所以，他们只求在这乱世之中，能少点战火，能多得到一点食物，骨肉能不离散，祈求那些统治们稍微多一点仁慈，就谢天谢地大叹离盛世不远了。

    他地护卫哈哈大笑，他们的眼光齐瞟向另一边，总军法官西壁辉正“不怀好意”地远远盯着他们看。

    走出营来就学坏，总是百姓来受害，

    爱民之军处处喜，扰民之军处处嫌，

    “蒙古人？绝对不是！金国人？好像也不太可能。”陈老七心中暗忖。他怕引火上身，转身想关门大吉，不料却被人叫住了。

    “快快放下吊桥。”铁义高呼道。

    秃马惕人木图领着自己地手下，在居庸关前用蒙古语嚷嚷几句之后，居庸关就成了平坦大道。那少量象征性的守卫见可汗的九脚白旌旗到了，根本就不敢稍稍迟疑，出关迎接。毫不意外地成了铁义的刀下之魂。

    陈老七唯唯诺诺地收下了，他可不是因为见钱眼开，金币虽好，可是在军队面前，借他一百个脑袋他也不敢。他是害怕若是自己不收下，会招这位掌兵者不悦，丢掉自家脑袋就万事皆休了。勤俭持家虽重要，可是没了性命，再勤快也没用。

    “可让秃马惕人扮作蒙古人，让守军不疑有它。”秦九补充道，“夜长梦多，兵贵神速啊。”

    他懒得再指摘一下伙计们的敬业精神，心想还是生意要紧，连忙穿过后院，直奔前店，将店铺门打开。陈老七惊呆了。

    无钱莫扯道边菜，无钱莫吃便宜茶，

    “快洗洗，准备开张！”陈老七站在院子当中大声呼道。在他的呼斥声中。伙计们一个激灵，纷纷清醒了过来，这年头讨一份糊口地活计也不容易啊。

    莫进城市进铺店，莫向乡间借村庄，

    那年轻将军模样的人抬头打量了一下门面。笑着道：“老伯是这陈家粥铺地掌柜？”

    陈老七看着铁义地背影，看了看手中货真价实地金币，再看了看还在门廊下沉睡的军士，心头百思不得其解，充满了疑问。

    “你院中有水井吧？”

    第一扎营不贪懒，莫走人家取门板，

    或走大家讹钱文，或走小家调妇人。

    他们两人的建议，赵诚十分满意。他当下命令表现出色的铁义为先锋官，秃马惕人木图为副，领两千骑兵欲奔居庸关而去。他又命西壁辉为总军法，负责军纪。

    “无妨，我会派人给你送来几石白面，你只要将白面蒸成馒头就行。”年轻将军道。那将军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币，递到陈老七地面前：“这是工钱！”

    “我军将士醒来会用到你这水井，马也要饮水，到时候就麻烦陈掌柜提供方便了。”年轻将军道，“你若是能弄来喂马的草料，我还可以另付你钱。”

    莫打民间鸭和鸡，莫借民间锅和碗。

    “铁校尉辛苦了。在下已经恭候多时了，只不过要告诉你一些紧要之处。”中年商人道，“比如官衙在何处，蒙古人收的税银放在何处。官府地粮仓在何处，军械库又在哪里，还有这燕京城内地权贵今夜又是在哪里过夜。”

    在酸得让人牙疼的噪音声中，吊桥在绞练的牵引下缓缓放了下来，接紧着巨大厚重的城门也被打开。城头的守军大部分从城墙上下来，分立左右，理好衣冠，精神抖擞了一番，正在准备给蒙古可汗行礼，表示一下自己的恭顺效忠之心。

    “陈掌柜，你家中的伙计会做面食吗？”年轻将军又问道。

    野狐岭外。总军法西壁辉领着全军两万将士诵读《爱民歌》，大概是因为大战之后太兴奋，抑或是大战之后的疲惫与伤痛，声音不太响亮，有些稀稀拉拉的。

    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在这个夜晚他发现几个人打着灯笼，站在一个商铺的屋檐下看着他，那商铺正门之上挂着一副门扁，上面有三个在火光之下分外清晰的镏金大字：“天下铺”。

    西壁辉一愣，又领着全军再诵读了一遍，这一次声音响亮，也齐整得多。

    “你甭管我叫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们都是在为贺兰国王效忠就行。”那中年商人有恃无恐，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黄澄澄地物什，抛给铁义，“在下贺兰国王治下四方馆大头目是也。”

    “小人不敢。将军仁义无双，敢问将军尊姓大名？”陈老七恭敬地问道。

    伙计们到底是年轻人，都比较贪睡，尤其这夏天地清晨是一天当中最凉爽怡人地时候。

    “回将军，小人院中有一口井。”陈老七道。

    “什么人？”城头有人高声问道。

    陈老七见这年轻将军说话十分客气，大感意外，连忙恭顺地回答道：“回将军，这个铺子正是小老儿祖传的薄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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