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原路（二）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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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对方却距自己防守的渡口外三里停了下来。
“郭某一门父子三人俱降蒙古，对蒙古忠心耿耿，赵国主也敢用我？”郭德海盯着何进地脸，想从何进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那支义军身在何方？快去寻来，朕要重赏。”完颜守绪还念念不忘汴梁城外曾突然出现的金国骑兵。
郭德海很是惊讶。没过多久外围防守的士卒前来回报：“报将军，敌军派来一位信使，要见将军。”
“是！”左右得令立刻鱼贯而出。郭侃心中大定。
“可是，蒙古人如今遭此大败，可汗又亡，料想他们重整齐鼓，恐怕还要些时日。而贺兰国王却趁势而起，他的军队虽少，但并不比蒙古兵差，旗下文臣武将云集，又得耶律楚材，百姓归心。龙飞之日指日可待啊。”郭侃道，“何况蒙古人为非作歹，残害百姓，君子所不耻。父亲投靠蒙古人，几沦为助纣为虐之徒，这岂是父亲的处世之道？”
“何将军此问不是在笑话郭某吗？”郭德海心有不甘，“不知何将军如何处置我地手下，我们既已决定降了于你，看在郭某的份上，请何将军好生善待他们，他们都追随我多年，被迫投降，只是因郭某领兵无方。至于郭某，任凭何将军处置。”
“将军，敌军似是内乱了。”副将沈同道。
那大约三百名蒙古骑兵见贺兰军堵了上来，拼命地突围，奈何堵上来地人太多，他们立刻被包围、分割，陷入了绝境。只有少部分人借着夜色逃脱掉，大多数人只有被杀死的下场。
“哦？”郭德海及左右皆惊，“为父不过是一匹夫之将，平生最厌反复无常之辈。侃儿劝我投降，我……”
营帐内只有几位心腹。却无一个蒙古人。父子团聚。欣喜万分，郭德海拉着郭侃上下打量着。流下热泪。
郭德海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将所有的责任都归附到自己那已经死去五年的父亲地头上。其实关于投靠蒙古人这件事，是像他这样的人的内心当中最忌讳的事情，包括耶律楚材，人人都给自己寻找一个冠冕堂皇一些的理由。赵诚却是不在乎耶律楚材之辈曾经为谁服务过，对于他来说，只要肯为他所用。他就自信有能力让附者归心，人尽其材。
何进跳下马，不顾左右的担心，走到郭德海的面前道：“我怎么敢私自处置郭将军您呢？不过我家国主有令，只要郭将军愿归附，他愿视将军为心腹之臣！”
郭德海见何进的手下抬出酒食，又给伤者包扎疗伤，不分彼此，倒是心安了不少。他对未来仍然不太确定，仍自惴惴不安，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何进虽不将这不足五百人马放在眼里，但也安排了人手注意防范，他只是不愿做得太明显，让归附者又生异心。郭侃主动代表贺兰军劝慰诸位降者，安抚人心，让何进省了不少事。
“承蒙贺兰国王关心，侃儿衣实无所缺。”郭侃道，他盯着自己父亲消瘦的脸庞，“只是父亲劳苦奔波，又老了几分。”
蓦然，如雷的铁蹄声响起，远方黑影重重地扑了过来。
“啊？”郭德海这下就觉得自己真正无路可退了。
“将军，我们不如降了吧？”左右纷纷建议道。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人马的惊叫声，有军士跑进来惊呼道：“郭监军，不好了，军中的蒙古人反了。正往这里攻来！”
何进连忙道：“郭将军所部人马疲倦，伤者甚多，不如暂且就地休息数日，我军中配有医官，不妨让他们给诊治一番？”
天亮时，何进与郭德海在两军阵前相会。
“不见！”郭德海一口拒绝。
“可是，那信使说他您认识！”
郭德海伸手欲再一次动粗，却被左右拉住：“将军息怒啊！”
“郭将军，你我又见面了。”何进笑吟吟地说道，“别来无恙乎？”
郭德海斥责左右道：“你们也想降于贺兰国王赵诚？”
“回蒙古！”速不台终于下了决心。
原来郭德海军中既有蒙古人也有契丹人。汉人最少，蒙古人见郭德海将对手的信使引入自己的帐内。却不让别人进去，以为郭德海欲投降贺兰军，他们见大事不妙，不想成为牺牲品，便立刻相约往营内猛攻，企图杀掉郭德海，甚或试图挟制住他再号令全军。
何进部正往前奔时，前方杀出一队人马，郭德海军中的蒙古人见一时不能将郭德海拿下，又害怕贺兰军攻来，只好返身突围。
“何进何学文吗？”郭德海道，“此人我在西域时倒是见过他几次，那时他沉默寡言，我以为他不过是赵诚的一个下人，也没太在意。如今才知人不可貌相，贺兰军的骑军作战之强悍，战术之娴熟，不比蒙古军差。只是让为父降于他，为父心有不甘呐。”
北方传来消息，赵诚已经率领两万贺兰军抵达卫州北，速不台担心自己渡河为贺兰军半渡而击，便挥军溯河西进，欲从孟州至白波一线渡河。他命汉军继续围城，不让金军出城尾随，又命右监军郭德海率一部分人马从汲县佯渡。
速不台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大病了一场。
“全军戒备！”郭德海命令道。
“贵使请到我帐内一会吧。”郭德海道。他忍着心中的激动，引郭侃往自己的营帐内走。
“在下乃贺兰国王的使者，请求与郭将军当面说话！”那人高呼道。
远远地一骑缓缓走来，那人身披银甲，在夜色中泛着点点银光。那人近了，从马上一跃而下，众人举弓怒视着。
郭德海心中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