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盟约（五）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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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汪世显无奈地答应道。他又觉得有些幸运，城内一家老小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陇右一直被赵诚视作是囊中之物，借用宋太祖的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但这片广大地区人口构成如同它的地形一样复杂，在夏亡初年，这里也曾受到蒙古军的扫荡，金国力量受到极大的打击，又因为中原战事紧急，金国的力量一再地削弱，将这里的大部分兵力抽调到中原。渭水南岸的宋境也是如此，一片残破的景象。
金国使者乌古孙仲端正在中兴府与秦国礼部官员们交锋，谈判桌上得不到的东西，赵诚就要从战场上施加压力。秦军于是放弃招降主动出击，制造金国欲对秦国不利的证据。
注①：逐水草而居，需要牧区跨越几个纬度线，南北气候差异较大才行。陇右（甘肃）是在同一个纬度线内，并不具备大范围游牧迁徙的条件。
陇右军的设立虽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为了防备宋人，但也是为了镇抚这里的蕃人。恩威并重是必要的，在保证一定地军事压力下，一方面通过贸易，让蕃汉加深了解。也慢慢地改变着蕃人的习性，这里的蕃人无法保证自给自足；一方面通过种种手段吸纳蕃人加入到秦军之中，既让蕃人有机会改变自己的处境，又在未来对外战争中消耗蕃人力量；另一方面又广授各种头衔让蕃人安心，如同宋廷与金廷曾经做过的那样。这是新兴的秦国对于陇右的基本策略。
“大军真是威武啊！”有蕃人首领虚情假地恭维道。
无论是蕃人还是吐蕃人，各有自己的族帐和聚居地，虽然大多依靠畜牧为生。但与北方草原民族相比，他们可以说是定居、半定居的民族①。这决定他们虽然民风剽悍，但却没有北方马背民族巨大的回旋空间，他们总是依附于四邻强大的国家，谁给好处就依附谁。一些蕃人已经成了熟户，从事农业生产，而一些汉人又从事畜牧。
卫慕与秦九两人有备而来，尤其是卫慕想真刀真枪地打上一仗，却没料到战事如此的顺利，他们两人有种双拳打在棉絮里的感觉。
“不就是破坛破罐吗？”卫慕故意说道，“怕是不太管用吧？”
永宁寨内的金军人影绰绰，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呼啸而至的骑军和身后黑压压地步军让他们心胆俱裂。
西凉军秦九已经拿下了巩州，准确地说是汪世显已经率城中军民开城请降，让卫慕晚来了一步。
“当然是立即进攻，拿下永宁寨！”卫慕命令道。
他这话让卫慕与秦九两人乐了，这汪世显的言辞颇有技巧，既不想让他们二人小看了，也很巧妙地拍了远在中兴府的赵诚一把。
就在他们二人忙着扫清其他残余，清查户口，安抚百姓的时候，从南边奔来的侦骑报告说，一支宋军在不远的凤州仙人关外出现。
“还有拒绝国主遣使劝降地汪世显呢！”卫慕道。
“汪将军请起！”卫慕道，“既然你已经投降，本帅自然会保全城中百姓性命，本帅会派人送你至中兴府，听从我主的发落。”
新组建不久的步军将这座不大的寨子当成了一个最佳的目标，只是地形限制了步军的全力攻击。
“总管。我军应该如何？”耶亥问道。
汪世显顿了顿道：“如今乱世，乱军迭至，纷乱不知所往。末将听闻贵上英明睿智，威震海内，不杀降人，又有菩萨心肠，河西百姓俱云秦王乃英主。故贵军来此，末将立即就开城请降，不敢违抗。”
这汪世显早就有投降之心，只是他孤立无援既想等着金国皇帝救他，又不知道投靠哪一方。在东归之途被秦军切断了后，他就绝了对自家皇帝的希望，一度曾向宋蜀军副帅赵彦呐请求“内附”，但迟迟未得到允许，只好率领着残兵固守在此。这次他见秦军来势汹汹，感到势不可挡，只好很痛快地投降，不做无谓的抵抗。在这种坐地无援的情况下，他纵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击退秦军。
“上弦！”一名年轻的都尉挥着赤色小旗，大喝。在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中，粗弦被数个精壮的军士拉起，扣在机牙之上。粗大的弩箭发出黑色的死亡召唤。
一身皮裘戎装的耶亥驰到卫慕的面前，禀报道：“禀总管，我军前锋来报说，他们在熟羊寨遇见了西凉军的前锋！”这位明珠族的首领以自己亲弟弟叶三郎封侯为契机，举族归附了赵诚，选择了一条看上去十分光明的路，自己摇身一变成了陇右军的一份子。
“主要是我军打得准，否则你造的再好也是没用。”卫慕试图将功劳揽在自己的手下头上。
“哼，陕西早已经为我主所有，巩州地界早就在我军的包围之中，你不向我军投降，却私通宋人，此是何意？”秦九也喝道。
陇右军在泰安元年冬天的行动。就是这一策略地具体体现。同时，陕西军又在洛水商州一带佯进。
就连蕃人也在天灾人祸的连番打击下损失惨重。从来没有人能搞清楚这里究竟有多少部族，无论是宋廷还是金廷从来就没办法搞明白这里的党项部族与吐蕃部族的区别，赵诚也统统以蕃人称之。党项人自称是蕃人，而吐蕃人被党项人称为西蕃，在西夏王朝等级制度下，同级别的官员以蕃人最高，汉人次之，降汉又次之，吐蕃人排在最后。党项人兴起时，以平夏部实力最为强大，但是却活跃于夏州与横山一线，但在陇右蕃人的力量却极为分散，又各不统属，西夏王朝最强大的时候也未能有力地控制这里，宋国、金国轮番统治这里，为了防止西夏的南下，招募弓箭手或熟户在此屯田备战，也改变了这里蕃汉力量构成。所以这里地名多是某寨某堡，金宋只能在各险要地方设立军事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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