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燕云（八）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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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余大人，失敬！”张柔感到很惊讶，既然此人是工学少卿，那就是进士出身，只是此人身着戎服，跟着军士及工匠混在一起，满面尘色，看不出文人的半分模样来，“就是不知这玩意比起震天雷如何？”

    蒲鲜万奴虽然不敢以身涉险，亲自驻守燕京或者蓟州，但他并未放弃。蓟州城外早就在秦军到来之前，建起了无数拒马墙、壕沟与陷阱。

    “哼，史天泽莫非以为我军中无人？”蒲鲜万奴气急，“来人，命左翼、右翼骑军出动，截住敌军两翼！”

    “莫非没吃饱？”城头上一片嘲笑声。

    “遵命！”余山领旨奔去。

    迎面奔来的正是先锋史天泽，他虽然进展顺利，攻克了玉田、丰润两县，但敌军层层阻拦，又遍撒铁蒺藜，令他的战马损失了不少。

    “快，捂住双耳！”赵诚见众人都靠前站着，饶有兴趣地盯着忙碌的工兵及工匠，连忙惊呼道。

    “为制造火炮，朝廷耗费了钱粮无数，方才有今日之成果，也有许多忠烈之士为此付出性命。今日孤当面，余卿，你给孤打着准一些，不要令孤失望！”赵诚道。

    张柔根据赵诚的命令，暂时将蓟州围而不打，吸引蒲鲜万奴来救。巨大的回回炮①与巨弩被推到城前，高大的身影令城头上发出惊呼声。

    “来人！”古哥喝道，“将火炮推上来！”

    史权毕竟是晚辈与部下，在身经百战的史天泽面前，史权无可反驳。史天泽冲着身边的众将喝道：

    “右路军战事如何了？”赵诚开门见山地问道。

    郝和尚没有完全按照原本的约定行事，听史天泽如此说，面露羞赧之色，他却不知史天泽其实本想凭己之力立下头功。

    张柔听这人所言，摸了摸那最大的一门火炮剽悍的身躯，觉得很诧异：“这大家伙从来就没正式杀敌过？”

    这次众人有了经验，近处的纷纷捂住双耳，余人往后边退。四门大小不一的火炮，轮番射击，如雷公震怒，天神降灾，将恐怖降临到蓟州城内。

    “史元帅勇敢善战，史家军以一当十亦不在话下，郝某以为史元帅一战即下，可是史家军拿不下，那么郝某只好来助战，咱们都是友军嘛，敌军数倍于史家军，郝某岂能看着敌军将史元帅包围？”郝和尚辩解道。

    余山却回奏道：“臣本来是对准城门的，射程、威力皆足，只是这准具还需改进！”

    说那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觉得炮口火光闪过，一声巨大的声响几乎震聋了他们的双耳，脑袋里回响着嗡嗡的声响。大地在颤抖，沉重的火炮似乎在这颤抖中要摔下来，有人被这巨大的怒吼声震得坐到了地上，受惊的战马似乎要扭头奔逃，引起了一些骚动。带着蓝色的烟雾，一个黑色的铁丸呼啸着跃过宽阔的护城河，正中城墙，将那城墙砸出一个巨大的窟窿来，凹进去一大片。

    ※※※

    所以，当窝阔台称汗后，一边举全国之力发动灭金的战争，一边还分兵派撒里塔、吾也而与王荣祖征辽东与高丽，高丽人也是忽叛忽降。蒙古可汗试图一绝后患，这犯了兵家大忌。蒲鲜万奴一败再败，就在他准备再一次使出屡试不爽的投降故伎时，赵诚利用这个空档与有利时机，奇袭蒙古本部草原，又再利用窝阔台避暑官山兵力有限之机，杀了窝阔台，一举改变了局势。

    史天泽命史天安攻左翼，史天祥攻右翼，自己身先士卒，带领本部人马气势汹汹地往蒲鲜万奴的中军奔了过去，在他此时的眼里，蒲鲜万奴是他最好的战利品。

    秦王赵诚在亲卫军的护卫下赶了过来督战，张柔连忙带领大小将校前来见驾。

    四门火炮虽又各射了一次，准头不大叫人满意，但蓟州城的城墙上出现了数个大小不一的洞窟令人触目惊心。

    余山道：“敌军意志仍强，张元帅数番遣人劝降，敌军不为所动。所以臣便让火炮来试试身手，震慑敌军的意志。”

    “张元帅有所不知，震天雷与此类管形火器最大的不同，前者在于爆炸之威，后者在于火药在药室骤燃，利用火药之力，推动弹丸奔出膛室。原理不同，这火药配方要重新考量，先要提纯，去其杂质，然后又精研硝、磺、炭的配方比例，其中经过无数次试验，方才取得最佳配方。震天雷装药多一些，威力就越大，但这火炮却并非是装药越多越好，不同药石比例亦有轻重，还需改进铸造的技艺，制造时，其长短大小，厚薄尺量之制，皆比照度数，不以尺寸为则，只以炮口足径为准。装药多少也不能马虎，否则炮管无法承受火药威力，导致炮毁人亡的结果，我工学及兵工场为此殉国数十人，方才……”余山说到此处，不禁有些伤感。

    城头上的守军见城下好似不将他们当一回事，又见护城河外那巨大的炮管，心里不禁发毛，不知那是何种神兵利器。

    “放！”工兵团校尉一声令下，数颗石弹飞奔而去，石弹划过宽阔的护城河，那护城河被加宽过，石弹只得无力地撞在城墙之上。

    城墙在怒吼声颤抖着，城墙上的人脚下不稳，被这可怕的火器吓坏了，面无血色。

    城内城外的人们都在感叹神兵利器的恐怖，心境却是不一样。张柔看向赵诚的目光，也更加敬服。

    史家军大部出动，并不留后手，大有鱼死网破之势，将帅身先士卒，士气高涨。蒲鲜万奴在中军之中看得真切，却没有勇气亲自迎难而上。

    “这回不是可以让元帅见识见识？”那看上去挺斯文的年轻人笑了笑道，“卑职其实是在工学院里任职少卿，姓余，名山。在贺兰兵工场里也兼任督办，此次吾王北狩，正好可以一试身手，好让我工学院数年成果经历实战考验，查漏补缺，将来制造更好的利器。”

    “我史家男儿怎会害怕？只是张元帅命我部不可轻举妄动，只要阻其西援，即是大功。”史权道。

    “杀！”史天泽怒吼着，长枪刺出，将那敌军小校挑落下马。身后健马疾奔，将敌军落马之人踩成肉饼。

    “遵命！”众将应道。

    “哎呀，史元帅，郝某来晚了，没赶上！”郝和尚惊呼道。

    这余山本是大秦国首次科举的进士，赵诚见他所学较广，又爱动脑筋，半强半哄让他做了工学的少卿，其人办事还颇卖力。赵诚提出要造火炮，原理倒是不难理解，金国人就装备了飞火枪等管形火器，要办成这件事却是困难重重，因为摸索着研制，付出惨重的代价。

    “三叔，敌军人马众多，不可强攻！要知我军只是奉命阻其西援蓟州。”

    “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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