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秋风紧（一）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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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既是对赵诚说，又是对群臣说话，引得众臣纷纷说附和：“是啊、是啊！”

    “遵旨！”郭德海躬身道，“臣不知国主是欲以一军置换一军，还是仅换将、校？”

    见此秋景，武人心生豪迈之感，而文人则会对酒临风而知雅意，王敬诚、耶律楚材、高智耀与刘翼等人纷纷开怀畅饮，唱诗应和，却个个均无古之诗家的悲意，在他们的眼里如大秦国的牧人与农夫，只有丰收与希望，无半点萧瑟之意。

    “孤恕你无罪！”赵诚当然不会治自己心腹的罪名，“尔等将士为国杀敌，功勋卓著，孤深知之。江山社稷，有尔等一份子！”

    郭德海感到骄傲，他是受天青睐的人，在连年的战火与没完没了的黑暗之中，他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明主，即便是恢复先祖的赫赫威名也是指日可待。他整理了一下衣裳，大踏步地奔往另一个山巅，混入欢呼雀跃的人群，参加秦王举办的野宴。

    “梁太师可别这么说，吾王还未称帝呢！”王敬诚笑着道。他这话倒是勾起了群臣的心思，赵诚虽有皇帝之实，却迟迟不愿称帝，虽然是因为胸有大志，不愿被现有的权势所约束之意，但是这成了臣子们心病。

    当荣君不采，飘落欲何依。

    “太师！”赵诚端起酒杯，“重阳敬老，孤敬您老一杯！”

    “臣等不敢！”照例是一片谦逊之辞，没人敢与国王共享江山。

    “回各位大人，宋人这次不再提非份要求，答应出兵出力。不过宋人对汴梁城视为心头肉，希望得到汴梁。”郝和尚道，“为此，宋人愿出兵十万，计划分别从京湖、淮东两处挑选精兵强将助战，并输粮三十万石供应我军。”

    “萧不离在大漠驻守多年，劳苦功高，理由替换。”何进奏道，“况且将来攻略中原，亦非三年五载之功，不如让诸将皆有份参与？”

    赵诚让妻子们先回宫，又令百官各自散去，自己则会同几位宰相与武将站在城外，宣郝和尚过来复命。

    天公作美，重阳登高这一天，万里无云，碧空如洗，赵诚要在贺兰之巅宴请百官与心腹们。秋色怡人，站在贺兰山上，放眼望去是贺兰山脚下的牧场与良田，远方还有一条巨龙般的黄河迤逦北去。

    “一军换防一军。”赵诚点头道，“宋平久经沙场，为人稳重，能服众，又不冒进。就令河东军与安北军整体换防，以三年为期。”

    秋日的阳光显得暗淡，群臣脱去了官服的浮华，各穿家居便服，席地而坐，全无上下之分，俨然如得天地纯朴之意。酒食并不华美，全是秦王与健儿行猎的野味，再添些干果与野菜，但君臣的兴致倒是极高。

    “今国主拥兵数十万，囊括四海，东西两万里，南北又有万里之遥，王令所至，莫敢不从，兵锋所指，莫敢阻挡。而国主怀柔天下，与民休息，兴学校，倡文学，开科举，举贤才，斥小人，修水利，奖励生产，百姓皆服，就是比起古之贤主，亦有过之而不及。试问天下，还有什么可以阻挡吾王称帝？”耶律楚材道。

    “哈哈，陈将军喝醉了！”何进接话题道，“我大秦与宋国乃兄弟之邦，岂能刀兵相向？”

    “郝元帅回来的晚了一些，否则今日可以陪孤痛饮。”赵诚道，“你这三次出使，劳苦功高。今日暂且先入城歇息一夜，明日孤在宫中设宴，慰劳郝元帅。至于回复宋人，还需中书与枢密诸位再详细商议一下，我方不可操之过及，反让宋人以为我朝无能！你离开妻小已经大半年，不如先回太原府探视一下，孤将会召你再使宋国。”

    众人簇拥着他入了城去，将城外的黑暗甩在身后，迎来的是城中的万家灯火与夜市中流动的人群。

    萧不离当然不是嫌大漠辛苦，他预料朝廷将要用兵中原甚至江南，当然想有机会获取功名，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别的统兵将军也都是如此想，除了萧不离，铁穆、西壁辉、罗志、郭侃、陈同、凌去非等驻守在外的将军都纷纷上表要求调到汉地，赵诚在这件事上甚至觉得很为难。

    秋天既是丰收的季节，又是行猎的最佳季节。在这泰安八年的秋天，大秦国中兴府、各省、路及各地驻军，纷纷组队参加在贺兰山下的秋赛，既有射箭、长跑、负重、赛马，还有蹴鞠、马毬等比赛。所有参赛者无论胜负，均有资格伴驾秋猎，当然总少不了有人上书，称上天有好生之德，劝赵诚少生杀戒，赵诚一笑了之。

    “郝元帅，说说看，这一趟是否有所收获？”王敬诚、耶律楚材、高智耀、吴礼等人关切地问道。

    郭德海没有李太白怀才不遇的忧愤与桀骜不驯，更没有陶渊明不逐俗流的高洁之志。乱世之中，他起初随波逐流，从来就没有怀才不遇过，然而内心当中的彷徨还在有的，直到他遇到了赵诚。郑县郭氏一门，又一次站了起来，堂堂正正地站了起来，封侯拜将，郭德海对此十分庆幸与感激。

    “何枢使言之有理，那宋国朝廷上下既想占尽便宜，又对我朝心怀忌惮，唯恐我朝有加害之心。”郝和尚轻笑道，“正是如此，宋国不愿太让步，只云我朝先取洛阳、汝、唐、邓等地，一旦河南西部及西南各地战事纷起，宋人才肯出兵助战。料想我朝对金国威胁最大，如此一来，金人必举兵相救，令东南毫、蔡等地兵力必虚空，让宋军得渔翁之利。”

    在中兴府内万家灯火之时，赵诚骑着骏马走在城外队伍之中，有亲卫来报，此前奉命出使临安的太原郝和尚正巧赶回，正要入城见驾。

    郭德海跪在地上，将带来的一坛烈酒洒在父亲的碑前，一股浓烈的酒香在空气中迅速飘散。他站起身来，回首望去，群山之间，无数的赤旗飞扬，山下更是怒马狂奔，一片欢腾，那是秦王的大驾。

    “多谢国主厚爱！”郝和尚闻言十分高兴。赵诚这一番话很有人情味，令郝和尚身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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