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凝固的黄河（四）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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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监视汴梁、归德。北集团首先出击，将郑州包围，围而不打，利用我军骑军的优势，截断汴梁方向的援军。而我主力，则攻洛阳，陕西军与潼关军负责围攻洛阳，也是围而不打，与北集团河北军一样，专门攻击敌军机动力量，最大限度地发挥我军擅长野长的优势。总之，围点打援，以己之长攻人之短。”赵诚道，“倘若敌军诸路按兵不动，我军就集中精力，先取洛阳，后取郑州。”
“诸位元帅不必多礼。”赵松仍然纹丝不动，“我不过是在此守卫的一个小卒，国王有令，诸位元帅一来，即可直接入内见驾，毋须请示！”
“哪里、哪里，史某此番在张元帅麾下听令，就盼着能够沾张元帅的光，分一些功劳。”史天泽谦逊地说道。
“张元帅出马，一个顶史某百个！”史天泽看着张柔马上的雄姿，冲着追上来的众人笑道。他史家曾经表面上权势要比张柔高上一筹，可要论个人的勇猛与战功，张柔是史天泽难以企及的。
营帐内，将星云集，纷纷擦拳摩掌，跃跃欲试，有气吞山河之势。赵诚满意地冲着刚来的张柔等人点了点头。
“禀国主，我山东军骑军五千，步军三万，枕戈待旦，已经准备就绪，只等国主令下，即可过河。”
“能够在张元帅麾下作战，是我骁骑军的荣幸。”叶三郎站出来道，“叶某希望元帅不要将我军当作摆设。”
“驾、驾！”
“德刚老弟这是欺负王某年迈？”王珍对着旁人故意说道。德刚的张柔的字，张柔要比王珍小十来岁，虽然也有了五十一岁，身体状况却比王珍强上太多。
阴沉的天空又降下了雪花，在无边无际的雪花所营造的氛围中，山河更显壮丽。正是：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
张柔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将王珍等人抛在身后百步。
“宋人看来比我们还要着急，我军不动，宋军亦不动，他们只等着我军与金军激战一些日子，他们才肯出手，坐收渔人之利。”枢密使何进道。
“郭副使所言甚是，宋军上月接连遣使问询，说要从我山东借道，说什么擒贼先擒首。”严忠济道，“据密报说，宋人本准备了百余艘船只，欲溯河北上，可是如今冬季黄河断航，无奈放弃。”
“孤当然为坚固大城准备了足够的利器。”赵诚又问道，“尔等可有补充？尤其是河北军，可能要面临强敌。”
“德刚老弟这话我不爱听。”济南张荣笑骂道，“难不成我们山东的将士就是陪衬？凭什么说你们河北就会立下最大的功劳？紫芝贤侄，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吧？”
“李璮不足为虑，其人如其养父李全，为人狡诈。先前他乘人之危，侵我东平州县，以为有便宜可占，郭兄弟领兵来助，他听闻我军击败金国来犯之敌，见识不妙便缩了回去。末将遣人去问责，其人辩称是防止金军来犯，可见其狡诈之处。”严忠济道，“听说，宋主对益都李氏的约束力，怕是不足。”
“小小年纪尽不学好！”张荣故意说道，“比老夫还要世故！”
“宋人要舍徐、泗、单、归德等州府，那就由着他们。”赵诚道，“他们地处南边，消息不灵，既怕操之过急，损耗实力，又怕误了时机，汴梁城为我所有。”
寒风呼啸，因为众人刚饮过烈酒，吹在脸上并不觉得太冷。黄河早已经结冰，冰面上又落满了白雪，叶三郎领着人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行走，查勘冰面的厚度，不料有人正踩到了冰窟窿，被叶三郎一把抓住，拖了上来。
“宋军淮东帅赵葵日前照会末将，言其兵马已集结，大约七万兵力，备粮食二十万石，宋主还派使询问我军为何还会发起进攻。”张荣回道，“当然还有李璮的兵马。”
赵松被赵诚当作一位普通军士来使用，他被编入亲卫军中的一什，从一个新入伙的军士做起，体验一个普通军士的辛苦。张柔等人暗暗向赵松投以赞赏的目光，连带地感叹国王赵诚的与众不同，纷纷入帐去见赵诚。
史天泽连忙道：“紫芝不必如此，依史某拙见，此番人人有肉吃，就看本事与运气。”
“末将愿同国主借一劲旅。”张柔想了想道。
“益都暂不管他，早晚本王要收拾他。”赵诚说道。
“益都李璮还会听从宋廷的号令？”李桢表示质疑。
看见大军的气势，众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奔驰的速度。远远地看着一面玄黄的大旗插在军营的正中央，正在寒风中威风凛凛地飘动着，它代表着国王的威势与权力，张柔等人跳下战马，纷纷收拾了一下戎装，在一员小校的带领下，以最恭敬的姿态入了辕门。
跑在前头的张柔见自己将众人丢在身后，急忙勒紧缰绳，那战马受到大力的阻挠，立刻在原地急停，高抬起前蹄，发出刺耳的嘶叫声，那气势像是要将马背上的将军抛下来。张柔几乎在马背上立起。
政治总是妥协的，赵诚看似退让的举动，却赢得了前诸侯们的真心臣服，兵不血刃地解决了河北与山东长期半独立的状态，将数十州真正纳入自己的统治之下。纵是何进这些曾经持怀疑态度的心腹武将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真正归附了秦国朝廷的前诸侯们，如今不敢对赵诚起一丝的不恭之心，而满门皆荣的局面也让他们心满意足。
“不如，我军首攻汴梁？”张柔提议道，“我河北军自卫州，一日之内即可驰至汴梁城下。”
孟州，秦王赵诚驻军在此，赵诚舍弃孟州城内舒适的条件，将自己的大营设在黄河岸边不远处的一处台地。
“哈哈，张德刚这是要去抢功劳。”张荣笑着道，虽然大冬天里，他的额头仍出现了汗珠，胯|下的战马也是呼着白气。
紫芝是严忠济的表字，严忠济当然是小字辈，在众位身经百战的元帅面前，不敢轻易表示反对，不过张荣这次是他的上司，要他表态，严忠济只好道：
“今日就到此为止，诸位都回去准备吧，腊月初一就是我大军进攻之时！”
众人恍然大悟，因为赵松的神情模样就是小一号的秦王赵诚，怪不得令他们眼熟，众人连忙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