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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社会主义的新神位。”

    这样的一个统帅大军的军人绝对不会是任人欺压的对象,实际上根据地里头也没有人敢于欺负陈克。那些人他们只是希望让自己在陈克面前表现的更有能力一些而已。例如眼前的这位六安县下头的区干部。提起自己如何发动群众试着种植桑树的功劳,就兴奋的要死。发动了多少群众,手上磨了多少伤口和茧子。陈克静静地听着,在那位干部这番表功的关键时刻,陈克很巧妙的把话题引向了其他工作上。于是这位干部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的各项工作都给说了一圈。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里头把诸多工作安排上的缺陷暴露的清清楚楚。

    “人说干熟不干生。尚远同志,你现在缺乏基层经验,那就说明你现在去了基层干不好。如果是以前,你看法不太正确的时候,会对基层的工作有误解。现在你态度正确了,对于基层的误解减少了。只要在遇到问题的时候,到基层多看看,多向一线同志学习。这就能解决问题。而淮海省的其他同志缺乏从一个省的角度看待问题的经验。这点上他们得向你学习。我反复强调,民主集中制,批评和自我批评。你现在有了这种认识,那不妨回去就开会,把你的认识向同志们做一个汇报,开展一次批评与自我批评。你就会发现你犯的错误,很多人都犯。所以我们人民党要开会,开会的目的不是看别人的笑话,是要解决问题。实事求是的第一要点就是面对事实,承认事实。你是现在自己一激动,就准备撂挑子,这态度不对。”

    陈克从来不认为官僚集团是原罪,官僚也是人,大家都要生活。官僚与人民的矛盾焦点是分配体制。而且陈克从来认为,权力凌驾资本之上,这是人类政治史上的最大正义之一。如果是一个真正的共产主义者,自然可以评价各个制度的局限性。但是却应该承认这些制度存在的基础。幻想救世主般的政府,首先证明的只是自身的堕落而已。

    “我想设在连云港。”严复果断地说道。

    “严先生,您不想当教育部部长了么?”陈克觉得一阵头晕。

    他们一出去,尚远就说道:“陈主席,我想去基层再干一段。”这是尚远近期的想法,被老师李鸿启一通开导,尚远下定了决心从最基础的干起,好好把经验补足。

    所以,如何让近期由国家强势拉动经济与生产力的条件下,努力推动人民党的党组织以及政府组织与人民共同成为劳动者,学会劳动,懂得劳动。并且通过社会主义制度来保卫广大劳动者的利益,就是陈克选择流动办公的原因。

    黄玉玥并不是自己主动愿意加入革命队伍的,那人民党攻克安庆之后,将女子学校的在校生全部掳掠到了凤台县根据地。并且强行和这些孩子们签署了劳动合同。安庆战役中连夜的枪炮声,厮杀的呼喊与惨叫声,以及战后地上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的硝烟与血腥的气味。黄玉玥到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时候亲自指挥战争的最高指挥官就是陈克。

    黄玉玥对这种工作方法自然十分赞成,可黄玉玥却有个始终不敢问的疑问。她发现无论对方什么身份地位,只要与陈克站在一起交谈,这个人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空间。陈克身边好像永远都给别人留下了空间。哪怕是对方不由自主的试图位于比陈克更高的地位上,只要不牵扯原则性问题,陈克也能容的下。

    而陈克自己,则带领了一群党校、干校、军校毕业的学生组成的流动中央办公厅,开始在各地进行流动办公。人说“拿着鸡毛当令箭”,人民党现在这个重要的过渡期里头,反倒是“拿着令箭当鸡毛”。这么做到底对不对,陈克自己也不知道。不过历史上的经验实在是让他感觉不亲自去看是不行的。

    “为什么?”尚远大吃一惊。既然尚远没有基层经验,现在就该去基层补足经验才对。他现在能够确定陈克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那这不可能是陈克处于安抚,给尚远留面子。心中曾经的自以为是被削弱很多之后,谦虚谨慎的态度自然而然的占据了上风。尚远追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尽管千叮咛万嘱咐,又派了很可靠的卫队。陈克心里头依旧惴惴不安。这是他第一次与外国进行这等合作。理论上陈克其实不怕美国人欺骗,因为外国用枪炮都无法打开的中国市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美国也好,英国也好,都不在乎是往中国卖的是消费品或者机械设备。

    且陈主席喜欢与沿途的陪同人员谈话,了解各地的特点,特产。听多了,同志们也就有了概念。陈主席想知道的就是当地有什么、当地百姓愿意干什么,在不大规模破坏当地生态环境的基础上,当地到底有什么可以大规模输出的贸易品。修路、教育、妇女解放、物流,更是永恒的话题。

    严复是个教育家,冯煦是个精通世情的老学者兼官僚。听陈克这么一说,他们虽然觉得陈克未免有些过激,不过道理上却是没错的。

    冯煦被陈克这么一通批评,虽然有涵养,却也有些讪讪的。陈克也不想过分打击冯煦,他笑道:“冯先生,您是个劳动者,您选的专业是文科。所以写书也好,教书也好,或者出使也好。都是您这个专业涵盖的东西。您是去办事。秀才们大多数要的是结果,要的是地位。他们读书的目的是想摆脱辛苦的劳动。他们和您根本不是一路人。脑力劳动其实比体力劳动更辛苦。在脑力劳动方面,您应该很有经验才对。”

    湖北情况复杂,以路辉天为省委书记,带走了安徽原来将近一半的框架。

    左倾冒险主义素来是官僚捞取政绩的传统方法,毛爷爷和左倾斗争了一辈子,陈克也下定决心斗争到底。

    “冯先生,只怕不能如您所愿了。”陈克答道,“最近我们夺取了好几个省份。您也知道,我们人民党的地方工作需要大量的资料。安徽被抓的官员们,咱们搞了一个安徽文史馆。就是把这些历史上安徽的地理、历史、翻译成现代汉语。您读书我不反对,不过工作为先。您要么担当起咱们各地文史馆组织者,把那群被俘的官员给利用起来。要么就去安徽大学历史系当个系主任,开始培养一批能够承担翻译工作的人。这可是大事,不是您这样的人来负责,我不放心。”

    尚远从挎包里头拿出厚厚一叠文件,“这是主要的东西,更多的都在外头。”

    从合肥往西很快就进入了六安县的地盘,在流动办公厅的队伍里头,黄玉玥和其他几名女性同志骑在队伍中骡子上,这种对女同志的优待也不是全天都有。她们每天必须走半天。11月下旬,山区气温已经冷了起来。因为早上走的急,骡子和步行同志们呼出的气甚至可以看到淡淡的白雾。办公厅的都是年轻同志,不少人原本都以为跟着年轻的陈主席会很“享福”,虽然没有理论支持,不过大家很容易就能生出这种正常的念头。于是他们就知道事情与想象的并不一样。

    “航运学校的话,还不如设在武汉。”严复看来早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陈克知道这种通达的感受,当他从紧缚住自己的种种锁链中艰难爬出来的时候,同样感受到了这种自由畅快的愉悦。那是挣脱了心灵上沉重负担的愉悦。如果所有困苦都是外界所施与的,那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陈克微微点头,这才是人之常情。满清实际上已经倒了,袁世凯要利用满清,督抚们自然也想对紫禁城里头的孤儿寡母进行最后的利用。这与是否保皇已经没有关系,这是个人利益的争夺。

    到了此时,陈克也没有别的办法,工厂不是一天就能建设起来的,有科研能力的队伍也不是一年就能教出来的。陈克只能催眠一样对自己反复说:“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中国的习惯是喜欢一刀切,党的历史上也是如此。例如著名的大前跃,就是中央没经验,过度放权的结果。比较极端的例子就是贫困的甘肃省在五八年的头六个月间投资兴建了二十二万四千五百个新工厂。不用说,没有足够的受教育人群,没有经验,没有设备。这些投资注定是要打了水漂。后期注定会打水漂,那前期的投入绝对是制造出巨大的浪费。刘修养等人弄出的这运动要是不闹出大事来反倒是稀奇的。

    工作汇报完,三个人都没有走的意思,很明显都想私下与陈克谈话。众人都是聪明人,这一沉默间,就知道了其他人的想法。严复与冯煦起身表示先去隔壁写汇报。

    陈主席行军风风火火,大步流星。大家玩了命跟上就已经勉为其难。更别说在旁边搭话套近乎。就因为跟不上行军速度,办公厅已经淘汰换掉了一半的人。

    自打年初袁世凯回北京夺权,人民党的军事压力骤减。原本的凤台县中央也就处于拆散状态。四个省需要的干部架子远比想象的更大,江西省现在就是纯粹的军管。华雄茂与何足道搭班子,104、105两个师与第四军军部整个挪到了江西。

    “不行,想离连云港近点是可以的,那就设到徐州。先建立一所航运学校。”

    “尚远同志,《国际歌》里头唱,从来就没有救世主。我们人民党的同志基本都相信,在我们人民党之外是没有救世主的。不过,我个人认为,不少同志把咱们人民党,或者自己当了救世主。而从来没有救世主,这话的本意就是别人不是救世主,咱们自己也不是。这点请一定一定牢记在心。”

    即便是毛爷爷过世后,中国的领导权也没有落到旧时代的那些地方势力手中。经历过大规模运动的震撼,一个人类历史上空前的工业官僚集团崛起了。与其他官僚集团依赖地方文化阶层的特点有着本质的不同,共和国的官僚集团本身就是先进文化集团,掌握了先进的思想、文化、科教。主导了国家的经济、体制,涵盖了几乎所有的领域。彻底压倒了地方主义以及所谓“公共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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