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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种家结亲,又和折家牵扯不清,左右逢源,也不过花团锦簇一时,于得胜伯将来却只能是弊大于利,所以,得胜伯之后表现出来的冷淡和疏离才是难得的明智之举。

    对于对方的跋扈,他不在意,贵戚当中,这样的人物还少了?从西夏建国开始,宗室子弟,手握兵权的权臣大将,各个如此,任你权势滔天,但能得善终的能有几个?没藏氏,梁氏,甚至是野利氏,当初可不都是权势熏天的大族?如今呢?没藏氏,梁氏都已灭族,野利氏幸运的逃过无数劫难,却也不知能走多远。

    当然,也有人觉着得胜伯这是撇清之举,没什么奇怪的,如今人家就已经是三品羽林中郎将,得胜伯了,继承大将军的衣钵有什么好的?无非将来多些臂助而已,但和折家扯上干系,对于人家得胜伯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

    还有许多无稽之谈,在这里就不一一细数了,不过之后也着实给赵石带去了许多的麻烦,那是后话,这里暂且不提。

    两族地位其实差不多,都是党项贵戚的中坚,时不时还会通婚,不过真要细算起来,便是最睿智的智者,也会被党项贵戚那些乱七八糟的联姻弄的头昏脑胀,母女共嫁一夫的,姑侄通奸的,子娶父妻的,父夺子媳的,乱的就像打了结的牦牛尾巴,这样的亲戚关系,估计正常人是做梦也想不到的,更别提什么梳理清楚了,所以这一声大哥,也就成了单纯的客套,鬼才知道,他们两个有没有这样那样的血缘关系的。

    “既然如此,那一切就都交给俺了。”简单道了一句,拓跋直律转身就走,翻身上马,呼哨一声,带着一群彪悍的亲从呼啸而去,扬起漫天的尘土。

    不过种家那边掌着些分寸,道贺的人是不少,但能留下宴饮的,却都是种家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可否认的,种家确实在走下坡路,甚至有分崩离析的可能,也许以后说起种家来,就会有长安种家,河中种家等等称谓,但就像是冰川融化一般,这样的门阀世家的崩溃无疑是缓慢的,只要种从端别再犯糊涂,掺和进皇位之争之类的大事当中去,即便是远离中枢,也能勉强维持住一个局面,让家族内的纷争不至于太过明目张胆。

    上前几步,毫无顾忌的使劲敲打了几下车厢,发出咚咚的大响,车厢里立马传出慌乱的尖叫,以及碰到什么杂物的声音,拓跋直律张开嘴,无声了笑了。

    野利察哥的嘴很碎,这个拓跋直律一路上领教的多了,为什么会对他一个外方司主这么恭维讨好,他也清楚,国相李元康,那是他的叔父,血脉中流着的都是拓跋家族残暴荒淫而又野心勃勃的血液,但在亲情淡薄的拓跋家族,那并不代表什么,若非他拓跋直律一直将白马镇军司的大半兵权都握在手里,在那位国相大人眼中,估计他什么也不是。

    早已等在外面两个汉子穿着破褂子,隐约还能瞅出上面前心处有个大大的兵字,西夏标准的下军的军服,所谓下军,就是对于除了一天三顿饭,什么都没有的军户的称呼了。

    而让拓跋直律不好发火儿的不光是野利察哥这见风使舵的本事,而是自惠宗皇帝西游,继位的承运皇帝和许多先皇一般,也是大权旁落,大将军李元康手握兵权,杀的人头滚滚,之后悍然自立为相,重用野利等外戚,却对本应倚为臂助的皇族直系大加打压,也就是说,拓跋氏的日子现在很不好过,这也是他虽说心里直呼野利察哥为废物,明面上却总不愿得罪此人太过的根本原因了。

    “军头,吃了啊……”

    ……

    野利察哥肥腻的好像能留下油来的胖脸上神色一变,接着便费力的喘息了起来,那是在呵呵的笑,“听大哥的定然没错,总听相爷说,直律大哥在白马镇军司带的一手好兵,是咱们西夏一等一的良将,小弟把身家性命托在大哥手里,哪里还有不放心的道理,自然是大哥说什么是什么……”

    若在以前,寨子里难免会有个党项军官统领,但如今嘛,哪个党项贵人还愿意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喝风?所以自上任贵人打点调走之后,这里便成了刘阿平的天下。

    不过这次婚事也断不能用寒酸来形容,婚礼当日,那是整整折腾了一天,就算不如当日赵石正婚时闹的那般天翻地覆,也非是李金花进门时可以比拟的了的。

    但种七娘的母亲却不会受到这些约束,女儿出嫁,自是要亲自回来操办,不过也受了折大将军病逝的影响,种家这边的亲事便不能再办的那么铺张了,毕竟种折两家联络有亲,总要顾些颜面,还好的是,婚事是在折大将军停灵完毕,扶灵回转西北老家之后,不然的话,即便大秦并非礼仪之乡,自古以来,便民风淳朴而又开放,但也不会到得什么都不顾的地步,如果那边停灵再久些,这场预计内的亲事恐怕就要推迟了,不过让种折两家同时松了一口气的是,并没有发生那种如鲠在喉的事情。

    有人传闻,说大将军临终之时,到底将一生衣钵给了羽林中郎将赵石,更将折家也托付给了他,估计这也是折家子孙最不能接受的一个说法了,折家树大根深,英杰辈出,乃大秦将门之首,大将军再糊涂,又怎会将子孙托付给一个外人?

    是的,就是向汉人称臣,就算是圆滑如他,对于这个字眼儿也满是别扭和不舒服,但时局就是如此,西夏与金国急剧交恶,国内矛盾重重,烽火处处,若再与汉人开战,将不堪设想……

    之后一番忙乱也是难免,涉及到赵石的地方却是不多,只是在停灵第三日,上门拜祭了一番,他也就再没露过面儿了,既没有如旁人所想,争着去尽什么弟子礼,也没有出人出力帮着操持治丧事宜。

    西北古道之上,一行车马队伍缓慢的行进在路途之上,萧瑟的秋风卷着尘土和落叶,从队伍中穿过,顺便将队伍中的各色旌旗吹的烈烈作响。

    以暴躁和睿智同时闻名于西夏的拓跋直律,是标准的西夏权臣的代表,手握兵权,自行其是,视朝廷令谕如无物,若非他手中有国相大人亲笔书信,想调这样一个人护卫使节队伍,几乎是不可能的。

    一个汉子谄媚的凑上来,刘阿平却是又在家中受了气,没好气的粗声粗气的道:“滚,少在这儿给老子添堵。”

    闲话少说,一天的喧嚣过去,赵石又多了一位夫人出来,一些有心人还有些担心种家这朵带刺的鲜花别在洞房的时候弄出什么事情来,比如说新郎新娘在洞房里大打出手什么的。

    军头刘阿平忍受着粗手大脚的婆娘的碎碎念叨,推开吱吱呀呀的院门,径自走了出来,出了自家门口,才低声咒骂了起来。

    不管这些无聊的臆测,赵石这里却是真忙,进入八月间,和种七娘的亲事已是迫在眉睫,种从端没从蜀地回转的意思,不管他怎么宠爱,种七娘也毕竟是庶出女,他一个封疆大吏自然不能撇下公事,从千里之外的蜀地回来长安。

    秋日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陈旧而又斑驳的土墙上,秋风掠过墙头,撩拨着墙头上枯黄的野草,寨子中升起淡淡的炊烟,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凄凉中带着平静。

    此时八里寨里面住着十几户军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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