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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汇缓缓摇头，他心里早有猜测，这些投炮如此犀利，怕是早就造出来了，但……未经过战阵演练，兵部那些人……有顾忌，要不就是，工艺繁复，还无法用于大军征战……所以，才便宜了猛虎武胜军，毕竟人家是京军，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韩聪心下稍有奇怪，有心探究一二，却觉不是时候，那边折汇显然也没有多聊两句的意思，两人稍微寒暄了几句，折汇便笑道：“今日有军务在身，不好与大人长谈，改日定当登门拜会，与大人痛饮一番。”
两人告辞分开，知到出了府门，见了手下随行之人，韩聪犹豫着，是不是让人去打听一下，军中可有什么变故，但最终还是谨慎之心占了上风，带着人打马去了。
张培贤站起身来，在厅中快速的踱了几步，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焦躁异常，“没有捷报，没有俘获送归……”
“五月间，当可出兵。”
不过照韩聪看来，赵石军功赫赫，又有陛下信重，能做到哪一步，还真不好说，但话说回来了，他虽出身河中韩家，与那赵大将军有些藕断丝连的干系，但他也无意牵扯进去，将帅之争，掺和进去得不偿失，办好了自己的事情便是了，又何必多事？
“皆份内之事，下官不管懈怠……”韩聪抱拳，“不过，河中……粮草转运渐增，还请大帅示下。”
“胡闹……”
这话没头没脑，但张培贤愣了愣，接着目光却是一凝，折汇话里的意思他明白了，无非是投桃报李而已，遂点头道：“赵柱国杀伐决断，非是我辈能比，也不稀奇，当年东征，他的手便没软过。”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这一回，两人不但从对方目光中看到了忧虑，也都看到了对方深藏于心底的怒火。
让赵石稍微安心的是，太原没多大动静，而他也无意北上太原，情形就这么僵持住了，但山雨欲来之势却让人很是压抑。
张培贤微微舒了一口气，冬天终于过去了，十几万大军聚集于潼关，人吃马嚼，靡费良多，朝廷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这里也时刻担着心事……
……
折汇也不再多言，两人之后谈了些军务，折汇便告辞出去，张培贤送一段，望着折汇的背影，轻喟了一声，本是满腔的豪情壮志，奈何，却总有人来添堵，这世间事啊，真是不知从何说起了……
再说折汇，跟着从人来到征东大将军府后宅，大将军张培贤已经迎了出来，折汇赶紧上前见礼。
出去的时候，碰到顶盔贯甲，威风凛凛的折汇，韩聪赶紧上前见礼，按说这位新晋大将军正应该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折家自折木清之后，终于又出了一位大将军，而今又是烽烟四起，正是大将建功立业的好时机，可以说，折汇不但得尝多年所愿，更赶上了好时候。
两人默默无言，直过了半晌，张培贤也吐出一口气，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没见报捷文书？”
但历史早有明证，这种法子后遗症很多，也很粗暴，即便有所甄别，也难以尽善尽美，不过确实让河中百姓欢欣鼓舞，却也让不少地方豪族惶惶不可终日。
不怪两人恼怒至此，两人皆为军中重将，于军略之上，实乃当世顶尖人物，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两人又怎么会不明白？
张培贤转回主座，坐了下来，“看来，赵柱国还有些分寸。”
分宾主落座，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张培贤面带询问的瞅了折汇一眼，折汇看了看左右，做欲言又止状。
折汇点头道：“末将理会得，只是赵柱国……偏于行险，还望大帅……”
韩聪笑着应下，礼数不失，却也没多少亲近的意思，折家势大，韩家有所不如，但也绝没有上赶着攀附的道理，大浪淘沙，韩家能有今日，却也不是没有根基在的。
张培贤闷哼了一声，之后那些话到了嘴边，却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但额头的青筋却一蹦一蹦的，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让人难受到了极点。
折汇身份不同，这次见客却是到了内宅正厅，对于这些官场细节，无须细述。
两人又说了有半个多时辰，有人来报，折将军求见，韩聪一听，知机的起身告辞，张培贤客套了两句，便送了他出去。
两人不怕河中再乱，因为河中已经够乱，只要手里有兵，便不怕这些地方豪族不低头，所以，自三月汾州之战结束后，量取河中田亩事便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在剿灭了两处冥顽不灵的地方大族之后，其余地方豪族便都无奈的低下了头颅，反正女真人在时候，他们也是如此，不差秦人这一回。
汾州左近，连营遍地，旌旗招展之下，人喊马嘶，响彻天际。
张培贤会意，随即屏退下人，命亲兵守住门口。
折汇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接着便道：“消息是家父当年旧部之子传过来的，八成属实，且……赵柱国所部当中，藏有攻城利器，数十具投炮齐发，当即便让金人胆落，又在汾州城下，尽歼女真精骑，随即以猛将攻城，一日间，汾州乃陷……”
朝中友好，还有身边心腹幕僚，来回商议，却也只得出一个结果，王佩兵败回京，赵石便不能轻动，说到底，其实就是一句话，赵石那里，就不用管了，只盯紧河洛便是，张培贤心里也有些憋屈，身为大军主帅，却军令不行，还有比这个更可笑的吗？还真是应了那么一句，朝中有人好做官啊……
想到这个，两人不由自主的，心里都升起一丝羡慕出来，而张培贤这始作俑者更是叹息了一声，暗道，赵石赵柱国，还真是好运气啊。
也因为如此，民心也越加安定了下来，吃了亏的地方大族，却也从中得了甜头，那就是可以派遣族中子弟入秦，或科举，或行商，或可直接在河中从军，入大将军麾下效力，有些在地方上颇有德望的，更可举荐族中俊彦到解州，再拿着大将军亲自签下的文书，往长安国武监求学。
这回折汇没接话，河中战事到了这个地步，便是他们两人久经战阵，皆是沙场宿将，也都不好猜测结果如何了，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知道金人到底虚弱到了何等地步？
张培贤嗯了一声，但又摇了摇头，“三月初的战事，捷报至今未到潼关，赵柱国又不能未卜先知，怎么会想到借殿下之手传捷？不会，不会。”
想了想，折汇笑道：“赵柱国阵前杀俘，也不知杀了几个？”
折汇笑了笑，没说什么，心中却轻松了许多，若是捷报到了潼关，两人还真不知如何收拾了，就算两人能沉得住气，麾下将领们做如何想法，不问也能知道，到时军心浮动，两人想压也难，所以张培贤说的没错，就此事来说，赵石确是做的不错。
这也正是张培贤头疼的地方，但身为大军主帅，一些话不好出口，只点头道：“这个不用多说，本帅自有计较。”
饶是张培贤城府深沉，听了这话，手也不禁一颤，有些吃惊的望向折汇，折汇定定的望过来，两人目光相交，张培贤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最后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
潼关，征东大将军府，书房。
“据闻，那些投炮，乃国武监秘制，发百十斤巨石，如同儿戏，竟可远达八九百步之外，实骇人听闻，大军中投炮与之相比……”折汇摇头，意思再明显不过。
除了加紧操练人马以外，他还派人去吕梁山，招抚吕梁群匪，吕梁山，就是土匪窝，这个当年他是亲身所历，吕梁悍匪，虽说在他看来，不怎么成气候，但却多有青壮，而且其中不乏武艺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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