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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人说的是汉话，但含糊的很，他离的太远，听不太清楚，不过还是隐约听到些字眼儿，快走……大队……过来，已经……下午……
他转开目光，望向队伍前面，领着这支足有三千人的大军的，是虎卫军中的一个千户，看上去就很凶暴的一个女真人，以往在汉军中高高在上的那个汉军万户大人，落后人家一步，就像个跟班奴仆一般，寸步不离，就这样，还时不时的受些训斥，也还要陪着笑脸逢迎，张五可是知道，这个家伙在汉军中是怎样的倨傲跋扈的。
张五没在读书上下什么功夫，到是算账是一把好手，而且除了好色之外，话也不多，给人很稳重的感觉，自从进入汉军之后，很快便得到几个上官的赏识，成为了账房中的头目。
现在的他可分外的不好受，草原的天气不比南边，晚上冷的让人有些受不了，这还是夏天，真不知那些草原胡人，是怎么熬过冬天的，他想都不敢想草原的冬天到底得冷成什么样子。
很多人都不会知道，木华黎，不颜昔班这对兄弟对鞑靼草原意味着什么，只有在并不遥远的将来，当他们的名字随着草原的朔风，越传越远的时候，才会有人惊叹，这样两个年轻的兄弟，竟然会在那样短的时间内崛起，乃至于影响到整个草原的格局，甚至于以后许多波澜壮阔的战争中都曾出现过他们的身影。
只见他比手画脚的，很着急的样子，而女真千户大人一直在摇头，那向导头目有些急了，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地下，声音也大了起来。
敌人的踪迹很好寻找，牛羊马匹的粪便随处可见，青草被践踏的痕迹也是如此的明显，对于善于追踪的秦军斥候来说，就好像指路的明灯一样，根本不用仔细查找，就循着西北方向追踪了下去。
说实话，这里并不舒服，周围都是臭烘烘的味道，胯|下也传来阵阵疼痛，让他感觉整个行程，没有一刻不充满折磨。
中午终于到了，大队人马停了下来，军官们在传令，许多人一头栽倒在草地上，拿出水和干粮，狼吞虎咽的吃着。
加上昨日大军屠了个草原部落，他是头一次见到大军行事，真是很让人惊悚，然后就恶心，到了现在，他满眼还都是红的，鼻子里总能闻到血腥味儿，耳朵里更满是那些垂死的呼号在响着。
张五有了种不祥的预感，不自禁的悄悄加快了些速度，靠了上去，并支起耳朵听了听。
就是不知道其他几支队伍收获如何，可别收获少了，不然还得分给那些废物，许多人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更倒霉的是，这不，上官要来草原打草谷，把他这个账房也拉来了，为的就是记清了收获，免得手下人糊弄人什么的。
张五不过是个账房，人称花五儿，不是说他改了姓氏，而是比喻他这人好色罢了，作为汉军旗下一个的账房，又深得自家上官的信重，日子过的很是不错，每月下来，也能落到手里十两二十两的银子。
有那么几个人，跑到后面牛羊堆里，选了几只肥壮的，牵走了，那是大人们的午饭，张五眼馋的盯着，心里却撇嘴，就算肥也肥不到哪儿去，这个时候的牛羊，可比不得秋收的上膘。
那些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同僚士卒，在那个时候都成了野兽，之后见了，也让他分外的不舒服，觉得即便这些家伙笑起来，也再不如以往可亲可靠了，总觉得有些诡异的东西在这些家伙身上环绕，不会是草原人的冤魂吧？
不过今天好像有些不太一样，身为记账的先生，张五从来不缺细心，瞧了瞧那边，在跟女真千户大人说话的，是那个黑黝黝的向导头目，一个草原胡人。
……
因为这是草原上不可多得的财富，谁也舍不得肆意砍杀，就像昨日那个部落，人被杀光了，牛羊却未曾损失几头。
不过，他又看见那个黑黝黝的向导头儿，他正跟几个同伴在嘀咕着什么，一路向后面行了过来，张五一边喝着水，一边盯着他们，不过随即，就见那向导头儿脸色大变，一个附身，就趴在了地上，这是地听之术，张五曾听人说过，草原的人都会这个，最精通的，据说能听到十几二十里外的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