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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谁，低沉沙哑着声音首先唱了起来……
兄妹两个在窃窃私语着，作为妹妹的达达儿真逼迫着兄长，克烈部的使者，被安排在了赵石的身旁，一个象征尊贵的位置。
寂静之中，赵石站了起来，他手里端着一碗酒，高高举起，然后将其洒落在地上。
鞑靼人们都是不明所以，即便是懂得些汉话的，对于汉人的成语也只是一知半解，丝毫不知道汉人在说什么。
秦人低沉的歌声，回荡于营地上空，听上去悲凉无比，却又能清晰的感受到了里面视死如归的豪情壮志。
之后纷纷将酒一饮而尽……
鞑靼人歌声暂歇，一片欢笑之声，秦人将士也不示弱。
凡是秦人将士，都不自禁的加入了进去，让自己饱含情感的声音，成为歌声的组成部分，即便是种七娘，也开始轻轻击打手掌，放声而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些忧虑，随着在这里的见闻，也越来越深，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王子身边，跟王子讲述他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还有汉人有着怎样的决心和意志。
奎帖木儿无奈的看着两兄妹，和汉人相处的越久，便越能发现他们的不同于草原男儿之处，就像这首歌，能将忧伤和慷慨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也不怪克烈部的珍宝将之说成是神灵的歌曲。
赵石再次将酒碗高高举起，“祝我们能功成名就，凯旋而归。”
“祝我们能功成名就，凯旋而归……”
草原人粗豪而又奔放的歌声在各处响起，并渐渐连成一片。
如果是那样的话，有意西迁的克烈部也许必将与鞑靼人争夺草场，那么汉人的态度便是至关重要的因素。
而他们，可以毫无愧疚的说，已经继承了先辈的意志，在用自己的生命和鲜血，灌注于其中，成为它的一部分……
所有人赶紧都站起了身，看着他的动作。
“谁能教克烈部的百灵鸟唱歌？”
赵石的声音浑厚，传遍这里所有人的耳朵。
鞑靼人的歌声，如同这宽阔的草原一般，让人闻之便是心胸开阔，禁不住便要随之高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此事已经不能再耽搁了，因为鞑靼大汗已经向汉人的皇帝请求封号，并与汉人连结的越来越紧密，克烈部是否要在其中争取一个自己的位置呢？
他本来是要回去克烈部的，留下图撒合和达达儿真在这里，他不但要禀报鞑靼人已经完全依附于汉人的情形，而且还要求得桑昆王子的命令，是否有与汉人联姻的意思。
“祝战死同袍，英灵不远，能够回归故里。”
他们渐渐明白，这是一首战歌，汉人的战歌，他们甚至能感受到歌声中那古老的韵味……
“我要学。”
战歌，为战而歌，也许悲伤，也许慷慨，但当他们唱起这样的歌谣走向战场的时候，也许他们都是红着眼睛的，也许他们是渴望闻到鲜血的味道的，那个时候，可没有悲伤存在的余地，那个时候的汉人战士，只想看到敌人的鲜血。
“我们骑着骏马，我们淌过河流，我们越过高山，我们放牧羊群，我们射取猎物，我们有着勇气，我们不畏惧任何敌人，荣耀归于天神，胜利属于我们……”
他们不懂汉人们用这首歌到底在述说什么，但当他们沉下心来，却好像能够看见，自己正骑着骏马，挥舞着弯刀，身边皆是同族的勇士，他们一同向敌人发起了冲锋，一同破开敌阵，一同击溃敌人，一同欢庆胜利，一同……收敛同伴的尸体……一同感受着胜利的喜悦，一同祈祷着战死的英灵早日回到天神的怀抱……
汉人如果越来越强大，那么鞑靼人也会随之壮大，将来一旦击败了乃蛮部，也许鞑靼人会取代乃蛮部在草原上的位置，成为一个可怕的部族。
他们不太明白，为什么歌谣能带给这些汉人勇士这样截然不同的变化，汉人的历史沉淀，不是鞑靼人能够明白的。
而鞑靼人毕竟是一个部族，克烈部只是蒙古诸部的一部，相比之下，内乱多年的鞑靼人比克烈部占有的优势要明显的多。
“只要有人教，我就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