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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高地人的勇气和荣耀，都正渐渐消失在呢喃的佛徒念经声中，对于许多贵族，征战之前，要祈求佛祖保佑，带着代表慈悲的佛像或者念珠去战斗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
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人于其中想要谋取私利，有人到是有心安抚，却没那个本事想出什么谋划来，皇帝陛下在跟国相大人争权夺利，朝廷眼瞅着就是一场风波动荡，谁也顾得上远在凉州的右厢军司会怎么样？不然的话，也不会有将凉州割让给秦人之议才对……
是的，吐蕃人来的太快了。
又有人说，连着右厢朝顺军司，带着凉州等地，一起割让给秦人，当然，这就是胡说了，朝廷上的大老爷们，再是没心没肺，也不会干出此等贻笑千古的事情出来才对。
不说之前如何，当吐蕃骑兵出现在凉州城下的时候，凉州城内的右厢军兵却正在闹饷，因为一直到现在，去年的士卒粮饷还没有发到手中。
不过谣言四起，右厢军司军心动荡已是不争的事实。
在和低地的战争当中，高地各部损伤都极为惨重，黒牦牛部也不例外。
麻哈罗得意非常，但李匪却是哭笑不得。
朝中一直没个定论，而右厢军司上下与朝中权贵联结还多，打问消息的，托情调于他处的，为右厢军司据理力争的，赞成和议的，反对割地的，如此种种，去岁下半年，来往于西凉和京师的快马，都连成了一串了。
如果大军缓缓压过来，不定那些胆小的党项权贵就能弃城而逃，如今可好，一下就将数万右厢军司的兵卒憋在了城内，这要攻城，拿人命去添吗？
可以说，右厢朝顺军司，军心早已崩散，如果就这么下去，当议和之事一定，右厢军司与朝廷离心简直是必然的事情。
但麻哈罗不管这些，低地的太阳之子，可不就是个汉人吗？
高地黒牦牛部首领麻哈罗的名字，李匪听到过不止一次，而且在战场之上，交战厮杀过……
几年的战争，让初次见面的他们，对于对方都不陌生。
甘州回鹘向来排外，多年经营之下，甘州已经彻底成为了回鹘人的地方，就差自立一国了，若非有沙洲隔着，向西州回鹘靠拢，几乎是必然的。
割地称臣，割让别处也就罢了，割让的却是右厢朝顺军司驻守的凉州，那么，接下来右厢军司上下该何去何从？
他凭借着自己的勇猛，得到了父亲的赏识，但在他的父亲一怒之下，鞭死了自己的母亲之后的那一晚，持刀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并率部攻打自己的兄弟，将几个兄弟的头颅一一砍了下来。
也就是这些年右厢军司元气大伤，许多右厢军司出身的军官将校也各处厮混的也不很得意，不然的话，不定就又要闹出一场兵变来。
战争进行到这个时候，勇猛但并不愚蠢的麻哈罗终于意识到，低地人得到汉人的支持之后，高地人再也无法看到胜利之神的微笑了。
黒牦牛部的战旗，耀武扬威的在西凉城下飘荡，吐蕃战士狂野的呼叫着，绕城纵横奔驰，等到几日后，大军群集而来，西凉城城门紧闭，竟是在这几日间，没有一个人敢冒头出来……
其实，若是回朔二十年也就罢了，但如今西夏朝堂上，纷乱之势并不比右厢军司这里差上一丁半点。
于是，他主动和白牦牛部等高地大部的一些年轻勇士联合了起来，在高地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清洗，将那些老朽而又贪婪的老东西都送去了地狱。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高地贵族中的异类。
李匪热情的款待了这位高地大部首领，依照李匪的心性，自然不会错过结交这样一位高地吐蕃豪杰的机会。
这快当然是有好处的，但物极必反的道理，这些吐蕃蛮子就不懂了，他已经尽力约束于各部首领，但还是放松了这匹狂野的烈马的缰绳。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右厢军司近四万大军驻守一座凉州城，被人围在此处，却也应有着一搏之力才对。
麻哈罗，黑牦牛部最强大，也是最残暴的勇士，更是如今黑牦牛部的主人，在和吐蕃低地的战争当中，这位高地勇士不知亲手砍下了多少低地部族战士的头颅，但却也是第一位，亲手杀死了家里供奉的僧侣，向低地太阳之子献上诚意的大部首领。